天还黑得像锅底，宋家豪就裹着被子在炕上鲤鱼打挺，结果脑袋“咚”地撞上木窗框。

他龇牙咧嘴揉着头，忽然眼睛一亮，窗玻璃上的冰花正朝着他“咧嘴笑”，活像百货大楼里卖的！

“姐！县城的糖葫芦是不是比咱家晾衣杆还长？”

宋家豪趿拉着露脚趾的棉拖鞋，风风火火撞进厨房，冻得通红的鼻头差点戳进煮红薯的铁锅里。

宋时悦被他吓得一哆嗦，红薯皮“啪”地甩在灶台上，路思遥憋着笑往他书包塞暖手宝，

结果被宋家豪当成暗器，非要表演“冰天雪地扔宝绝技”。

“驾！驾！”

隔壁王大爷的老黄牛刚嚼完干草，就被宋家豪的呐喊吓得打了个响鼻。

他手脚并用地爬上牛车，棉袄扣子系错位，歪歪扭扭像一排跳踢踏舞的士兵。

宋时悦费劲地把保温桶塞进稻草堆，转头看见弟弟正用冻红的手指戳牛屁股，

“牛爷爷，你要是跑快点，我把县城买的饼干分你半块！”

牛车碾过结冰的田埂，车轱辘咯吱咯吱响，宋家豪裹着棉被左摇右晃，活像个巨型糯米团子。

忽然他指着远处尖叫，

“到镇啦！到镇啦！公交车肯定比牛爷爷快十倍！”

话音刚落，老黄牛慢悠悠甩了甩尾巴，“噗”地放了个响屁，气得宋家豪直拍大腿，

“牛爷爷作弊！这算超速！”

等三人跌跌撞撞挤上公交车，宋家豪冻僵的脚趾刚碰到暖气，立刻夸张地大喊，

“六百六十六，磕到甲沟炎了”

全车人憋笑憋得满脸通红，他却得意地掏出冻成冰疙瘩的橘子糖，“啪”地分给宋时悦和路思遥，

“先甜一下，到县城我请你们吃比脸还大的！”

路思遥故意捏着他红扑扑的脸打趣道，

“那你等会给我买完，我就像小美那样拿着就跑了哦”

宋家豪眼睛瞬间瞪得比糖球还圆，小嘴一撇，睫毛上凝着的雪水直打转。

他转身抱住宋时悦的胳膊直晃悠，声音带着哭腔，

“姐！思遥姐姐欺负我，你快帮我，她刚才还和牛爷爷串通好放屁！”

宋家豪原以为他姐会帮他说话，就听见宋时悦慢悠悠来了句，

“要是我拿了，也跟思遥一起跑。”他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他梗着脖子，指着宋时悦和路思遥，奶凶奶凶地喊道，

“你们太过分了！你们根本不配当主播！我现在就要取关你们，再也不看你们的视频了！哼！”

路思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弯着腰用手指着宋家豪直不起身，

“悦悦你快看，你弟这架势，妥妥的‘互联网小冲浪手’啊！”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擦着笑出的眼泪转头道，

“你弟弟短视频看多了吧，我就说小孩子不能太早接触网络吧”

宋时悦却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地挠挠头，

“啥主播？啥视频？是我俩平时在学校论坛里的那些帖子和视频吗？”

“你…你怎么会看那种东西！”

路思遥结结巴巴地伸手想捂宋时悦的嘴，却被对方灵活躲开。

宋家豪一听来了精神，举着凑过来，

“什么帖子？是能吃的脆皮糖吗？”

路思遥慌乱中抓起他的橘子胡乱塞进他嘴里，急得跺脚，

“小孩子别乱打听！”

可她发烫的耳朵尖已经出卖了自己，在寒风里红得透亮，连带着鼻尖都泛着粉色。

公交车“吱呀”一声停稳，宋家豪扯着两人的衣角冲下车，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晃得睁不开眼。

整条街像被撒了把星星，红灯笼从屋檐垂到脚边，连路灯杆都缠着金灿灿的灯带。

“我的天！”

宋家豪仰头看着会发光的巨型兔子灯，口水差点又流下来。

糖葫芦摊前，裹着红棉袄的大妈正把糖稀拉成银丝，隔壁炸麻花的油锅“咕嘟咕嘟”冒香气，混合着炒瓜子的焦香直往鼻子里钻。

路思遥刚想打趣，就被迎面飘来的春联纸糊了一脸，上面“福”字的金粉蹭在她鼻尖，活像只花脸猫。

宋家豪突然指着商场外的充气拱门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