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后娘娘掌六宫大事,本宫作为妃妾,只要守好本分就可,”001一番话说的挑不出半点错处,随后,她又夸赞了一句,“宋丞相耳聪目明,教女有方。”
“娘娘所言极是,你我如今都是妃嫔,皇家的事,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去做,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就足以。”
宋灼明清冷的目光扫过上首三人,此时周静正在讲述自己在大夏遭遇的痛苦,说自己被夫君嫌弃,只是见了两个曾经的面首,就被扣上不守妇道的罪名云云。
周崇西听的怒火中烧,“岂有此理!嘉静在我王朝向来都是随心所欲,即便和亲,那也是朕的皇妹,是王朝如今的长公主,岂能被外人所辱。”
柳琴拉过周静的手,眼泪瞬间落下,“没想到嘉静竟然受了这么多苦,瞧着这身上,都没几件好首饰。”
周静也摸出手绢抹泪,“是啊皇嫂,但好在,如今是皇兄登基,从前嘉静被恶人阻拦,无法时常与皇兄皇嫂见面,纵有满腔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她一边擦拭眼泪,眸光却扫过柳琴头上的硕大冠子,以及她闪烁着华彩光芒的耳坠,还有柳琴擦拭眼泪时,手指上千金的戒子和袖口的一圈珍珠,她瞬间有了主意。
“嘉静,这几日你就留在王朝,有皇兄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周崇西大手一挥,定下了这个决定。
“皇上,”柳琴起身,对着周崇西行了个礼,“臣妾想让嘉静住到凤仪宫可好,凤仪宫偏殿如今空置,且臣妾时常让人整理,今夜便可让嘉静与本宫回去安置。”
“那便再好不过了。”周静面露喜色,顿时站起,与柳琴一同给周崇西行礼。
“准了,”周崇西爽快开口,“不早了,你二人也回去吧,朕今夜就不翻牌子了。”
“是。”
两人告退。
此时,在场只有周崇西、妃嫔们,以及下人。
“你们都下去吧,池贵妃留下。”周崇西看向001,“过来。”
皇上发话,妃嫔们都起身告退。
宋灼明低声对001道,“和皇上说清楚。”
说罢,她们一行人都退了出去。
太监总管也很有眼力见,他张罗着宫人们全都退下。
短短几个瞬息,只余下001和周崇西。
“皇上留臣妾有何事?”001顺从地走过去,在距离他还有一丈远时,停下脚步。
“方才嘉静的话,想必你也都听见了,”周崇西捏着杯盏,冷冷警告,“从前你与嘉静不睦,众人皆知,如今朕登基,莫要再惹出许多事端。”
“嘉静一日留在王朝,朕便一日不翻你的牌子,从前你做下许多错事,让嘉静对朕也产生误会,你从今晚起,就老老实实呆在咸宁宫,给皇后请安也免了,无朕的旨意,不准出咸宁宫。”
这些话的意思是,她被禁足了。
“皇上是要禁足臣妾?”001有话就问,“皇上禁足臣妾,总要有缘由。”
“嘉静乃朕的皇妹,是王朝的长公主,你与她不睦,从前念在你是朕的皇子妃,朕并未降下罪责,但如今嘉静依旧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朕要给嘉静和大夏朝一个交代。”周崇西冷着脸看她,“贵妃还有何疑惑。”
001突然理解了人类语言中的“荒谬”一词。
她仰头看看被框起来的四角皇宫,左右都是困在这儿,咸宁宫和皇宫区别不大。
“皇上金口玉言,臣妾遵旨。”
001垂眸行礼。
周崇西看着她,语气倒是软了几分,“等嘉静气消了,朕再去看你,如今皇后掌管后宫,她与嘉静相处甚欢,你就在咸宁宫呆着。”
“是。”001深深看他一眼,什么表情都没有,“那臣妾告退。”
“去吧。”周崇西再没看她。
太监总管见001走出来,对她行了个礼后便进去伺候周崇西。
“皇上,贵妃娘娘走了。”太监总管小心看他的脸色,“奴才还以为您选了贵妃娘娘侍寝。”
“朕不是说了今夜不翻牌子?”周崇西瞥他一眼,站起身,“朕让池轻轻禁足咸宁宫了,嘉静从前与她不睦,如今回来再看到她,难免又生出许多事端。”
太监总管大惊。
“当年嘉静就屡次对朕诉苦,可见池轻轻毫无掌管后院之能,也算是为嘉静出一口气。”周崇西看太监总管脸上的神情惊讶,他轻嗤一声,“大惊小怪。”
“这,皇上……”太监总管弯下身,犹豫着开口,“皇上,当年的事……或许是误会……”
“你懂什么?”周崇西冷哼,“池轻轻还以为真有人愿意陪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呢,嘉静当时只不过是想给朕几个美人,池轻轻就百般阻挠,一个妒妇。”
太监总管不敢说话,只得应承他,“是奴才多心,皇上恕罪。”
“回紫宸殿。”周崇西捏了捏眉心,坐上轿辇,带着仪仗浩浩荡荡回宫。
……
此时,凤仪宫。
周静跟着柳琴来到她的寝殿。
“皇嫂的凤仪宫真不愧为一国皇后所居,富丽堂皇,彰显皇家风范。”周静走两步赞赏一句。
柳琴心里得意,她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冠子,护甲和宝石戒指将她的手指填满,她语气故作谦虚,“自从本宫怀了皇嗣,皇上便说只要本宫顺心,一切都按本宫的意思来。”
“皇兄真是宠爱皇嫂,光是皇嫂这里的物件,甚至足以买下一个小国。”周静话语带着艳羡,她伸手抚摸床帘,触手冰凉丝滑,“嘉静真是羡慕。”
“近来也没有添置新的物件,”柳琴坐下来,伸手抚摸着小腹,伺候她的宫女为她奉来安胎药,她用勺子舀了舀,“边关或许将要打仗,需要粮草,本宫也要节衣缩食,为皇上分忧解难。”
周静背对着她,闻言,嘴角划出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来,随后,她转身,款步走到柳琴身边坐下,和她面对面。
“本公主有话对皇后娘娘说,你们先下去吧。”嘉静看向伺候的宫女。
“是。”宫女们见柳琴默许,鱼贯而出。
偌大的凤仪宫主殿,此时唯余柳琴与周静。
“皇嫂有所不知,”周静缓缓开口,“嘉静这次回来,主要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所为何事?”柳琴不解。
周静没开口,而是从大袖中摸出一沓捆扎好的银票,放在柳琴面前。
柳琴随手拿起一看,顿时呼吸一顿。
这第一张,就是五千两的面额!
而下面有厚厚的一沓!
“皇嫂也知晓,从前嘉静懵懂,府中有几个面首,他们对我情深义重,知道我和亲,却想一辈子守着我,”周静摊开手,故作无奈,“皇嫂是柳家的人,娘家在朝中也能说得上话,只求帮他们捞个一官半职,我也就放心了。”
柳琴有些犹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