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看着一惊一乍的三女，心道：“该换个手机了，这破手机一打电话音量调小贴着都听不到，调大点隔着两米都能听清。”

他浑不在意地宽慰道：“没关系，起诉就起诉呗！说的好像他还能胜诉似的。”

柳司宁却做不到像他一样轻松，她说道：“对不起，我有点小看张明和王振了，我们又带着王振去其他医院做鉴定，结果一致，而且王振的表现也跟肋骨骨折和内脏出血没多大差别，有些时候甚至就连我都怀疑他的伤是真的了，后来他突然没了动静，我还以为他放弃了，结果……”

林默笑道：“他拖了一个月，现在给他做伤情鉴定已经没有参考价值了，他再拿着之前的鉴定结果起诉我，你们那边没辙了，对吧。”

“嗯……”柳司宁语气沉重，“不过你放心，你之前说的哪些情况我已经查到一些眉目，许宝明蹦跶不了几天了，等张明的靠山没了，他的假鉴定结果就奈何不了你了。”

“那就谢谢你了。”林默道，“等案子结了我请你吃饭！”

柳司宁没答应，也不知是不想应林默的约还是自觉没脸让林默请她吃饭。

挂断电话，柳司宁照着沙袋“梆梆”就是两拳。

她刚刚其实说谎了，许宝明贪污的事情她什么都没查出来，或者说几乎已经确认林默说的那些情况都是真的了，但只有线索，没有证据，进度条卡在99%就是走不动，无法给许宝明定罪。

可是，其实她完全可以更早的掌握证据把姓许的拉下马的。

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她自己的倔强。

“你能不能收起你那些天真的想法？不靠家里的关系，凭借努力就能成功，这些话是骗小孩子的，你怎么也相信了？这个社会哪里不看关系和背景？给你铺好的路你不走，偏要自己闯，你信不信没有家里的照顾，你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接线员？”

“我不信！我就要凭自己的本事当刑警！等我当上刑警队长了，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

当初警校毕业拒绝家里的安排独自拎着行李来h市报到的画面如今还历历在目，回想当初，那时的自己还真是天真的有些可笑。

她相信，当初自己答应家里的安排去A市总局经侦科报到，按部就班的走下去，现在的职位不会比自己现在刑侦队正式警员低，而且要付出的辛苦肯定比现在要少上不少。

可是她当时就是很不甘心，她不想要那种年纪轻轻已经看到退休模样的未来，她喜欢通过自己的努力收获成功的感觉。

女刑警有多难做，她比任何人都有话语权。

首先性别方面就有着先天的劣势——她苦练多年力量、速度、耐力等等体能，也就堪堪能达到普通成年男性的平均水平，她拼了老命也不过是堪堪和其他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而已。

即便她拼尽全力没有被别人比下去，成功升为刑警，那她也有很大的劣势。同龄的男刑警随便熬几个大夜都没什么问题，她不行，多熬两天就会气血严重亏损；同龄的男刑警全年都可以保持充沛的体能，她不行，每个月都至少有几天身体情况不那么理想……

她不是华国唯一的女刑警，但是其他女刑警基本上都是在某些刑侦技能上有着特殊天赋，这才破格提拔，而她却只有一腔热血而已，她能当上刑警的原因，恐怕就只是h市刑警队实在缺人吧……

“不服输不行啊……”柳司宁低声呢喃道，“没有背景，连最基本的惩恶扬善我都做不好……”

她拿起手机，看着通讯录上一个好久没拨通过的号码，犹豫良久，终于拨了出去。

“喂？爸，是我……”

……

“林默，你真的没关系吗？”

“学弟，我联系一下我法学院那边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