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口边立着一块旧石碑,刻着1982年遇难矿工的名字。旁边,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静静坐着,身后是斑驳的工棚。
我问他在这儿等什么,他说:“我弟弟当年没上来过,我每年都来一次。”
我沉默了良久,问他:“你还记得你弟弟笑起来的样子吗?”
他说:“笑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他喊我名字的声音。”
我写下:
“毕节不是一座只有风景的城市,
它的地底埋着许多声音,有些来自煤尘,有些来自兄弟。”
四、毕节城区:高原之上的安静跃动
最后两日,我在毕节市区街头慢行。
这里的城建并不繁华,却很扎实。书店、广场、集市与学校排列得紧密而实用。人们步速不快,但眼神坚实。他们不太搭理游客,也不为外来者多解释,他们活得更像为自己看得见的山和地而存在。
我坐在一间面馆里,吃一碗牛肉粉,对面的青年在低头写公务员试卷。老板娘一边收钱一边对我说:“毕节人,不怕穷,就怕没盼头。”
这句话让我动容。不是因为它激昂,而是它足够真实。
我写下:
“毕节是一座在沉默中,偷偷生长着的城市;
它不靠灯火吸引你,却用一碗面、一片田、一个人悄悄改变你。”
五、地图落笔·下一站遵义
五天的毕节之行,我从乌蒙之巅一路走下,看过雾中山村,看过湖边鸟影,看过煤井余温,也看过城中少年的阳光。
这座城市没有喧哗的背景音,却有最深的地气质感。她不邀你爱她,却让你放不下她。
我摊开《地球交响曲》地图,在乌蒙山的高原背脊之上,稳稳落笔:
“第133章,毕节已记。
她是黔西之肩,是乌蒙之魂,
是一块沉默沉潜,却绝不自轻的土地。”
下一站,是遵义。
我要从高寒之地向东南回行,踏入那座因会议而闻名、因赤水而成诗的“转折之城”,看它如何用历史书写当代,又如何在红色之外,走进一座真实的人间。
我收起笔记,起身而行:
“山已送我,史在等我——遵义,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