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三面环海,一条长堤将三岛连成一线。村落朴素,海风咸润,京族民居以高脚木屋为主,防潮避风。
在一户京族人家中,我吃到了一种名为“簸箕粑”的小吃,用海藻与糯米捶制,口感黏糯如心事。
我问女主人:“你们还说京语吗?”
她有些羞涩地笑:“老年人会说,年轻的会听但不说。”
我听她母亲和邻居聊天,发音略似粤语,却带有壮语韵脚,轻柔却不散。
海边,几个小孩正拿着自制竹排追海鸥。有人问他们是哪国人,他们齐声答:“京族!”
我写下:
“语言如海浪,消退时带走音节,留下族名。京族三岛,是海中遗落的歌,是海风中未熄的姓氏。”
四、防城老街:中越通婚与边市旧梦
我回到市区,在防城区老街徘徊,这里不比新港繁华,却有一种边市特有的斑驳温情。
一间咖啡馆墙上贴满老照片:结婚照、军装照、中越双语广告……每一张都带着岁月的边框。
老板是华裔越南人,与广西本地女子成婚,在此定居二十多年。
他给我泡了一壶越南滴滤咖啡,又点上白糖与炼乳。我问他:“还想回去吗?”
他说:“越南是故乡,中国是日子。”
我喝下一口,味道苦中带甜,尾韵绵长。
他指着店角落:“那些是中越混血的小孩画的画,他们都说自己是‘海的孩子’。”
我写下:
“身份,不是用证件写的,是用生活填满的。海边的婚姻,没有国界,只有岸。”
五、地图与风门之城的呼吸章
夜晚,我在海景民宿的阳台上摊开地图。
我用红笔连起防城港港区、东兴口岸、京族三岛与老街角落,它们构成一个敞开的扇形,仿佛一把正在缓缓转动的海风之门。
我写下:
“防城港是一道风门,一座不说诗的城市。《地球交响曲》在此奏响呼吸章,不喧哗,不表白,只用潮水来应答,用铁轨来前行。它在边界,却没有边界;它在海口,却拒绝浪漫。它说:真实,比浪更远。”
风吹过阳台,我听见港口还在作业,远远的起重机仍在转动,仿佛这城市,从未真正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