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那时候到处行医,每天一走就是十几里。”他叹道,“你现在倒是飞得远了,全世界都能走了。”
我低声答道:“再远,也走不出这个屋。”
离开时我回望祖屋,墙皮剥落,屋瓦歪斜,但它像一位苍老的亲人站在山腰里,不呼唤,却始终望着你。
我写下:
“每一段行走的意义,终究是为了回来看一眼自己的出发点。
衡阳,不只是我出生的地方,
它是我‘为什么走’和‘为何回’的理由”
四、衡钢记忆:一座城的火与铁还在血脉里
我还去看了衡阳钢铁厂——衡钢。小时候我常骑车路过那片庞大的厂区,看见工人穿着厚重的蓝布制服,骑着电瓶车在厂房间穿梭,那是我最早对“工业”的印象。
如今,衡钢虽然不如昔日辉煌,但炉火仍未熄。厂区外围建起了新商业街,旧职工宿舍楼却仍挂着蓝色铁牌。
我遇到一位退休老技工,他说:“我们那一代人,把一辈子的火烧在了这座厂子里。”
我望着远处烟囱缓缓升起的白烟,忽然觉得,那些从小在这城市里看到的铁与火,不是粗粝,而是温度,是这座城市曾经梦想自己“能造大物”的证明。
我写下:
“衡阳的魂,不只是雁峰和耒水,
它也藏在每一个曾发出轰鸣的机器里,
每一位愿意熬夜守炉火的人心里”
五、离家不远·地图续写
我在衡阳停留了六天。
这六天,我没有赶路,也没有探景,只是在家中与父母说话,陪母亲买菜,和老友喝茶,走过那些不再喧哗但依旧真实的街巷。
我在自家楼顶写下这一章,在落日映照下摊开《地球交响曲》地图,用最沉稳的一笔,在“衡阳”两字上落下一个重重的圈。
“第119章,衡阳已记。
若这本书是我的一生,那么衡阳,是封面也是扉页。
所有出走、所有归程、所有叙述,皆由此启”
下一站,我将前往株洲。
那是一座铁轨交错、列车疾驰的城市,是湖南的工业心脏,也是衡阳之外,我年少时最早听说“外面世界”的地方。
我收好地图,对父母说:
“我再出发了,下一个城市,不远,叫株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