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一壶“老韶关红茶”,坐在他对面看江,江风拂面,江中倒影是一列列走远的货车和未归的星光。
我写下:
“不是所有城市都需要熄灯才叫落寞,
有些城市,是在一盏盏灯慢慢亮起中重新学会呼吸”
四、仁化一隅:南岭门户的人间旧事
我向北驱车至仁化,一个在地图上都要放大几倍才看清的名字。
那是进入湖南之前的最后一个岭南小县。街道狭窄,砖墙斑驳,有几家还保留着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木门与吊扇。巷尾传来孩子们的嬉笑,井台边有老人挑水,狗躺在柴堆旁晒太阳。
我住进一间小客栈,老板姓刘,是仁化本地人,做的是自己酿的米酒和本地木耳。我与他坐在小院中喝酒聊天,他说:“这里不是你旅程的重点,但在我心里,它就是全世界。”
我听完,微醺地笑了。
这句话我在心里回响了很久。或许在很多人眼里,仁化不过是过境点,是“去往别处”的入口。但对于住在这里的人来说,每一天、每一顿饭、每一场雨,都是完整的生活。
我在院中小桌上写下:
“我从远方来,只是想看看你把这里活成了什么样子,
原来,是一首未署名的诗,在山口一隅,悄然成章”
五、地图与归程之间:背向岭南,眼望中南
韶关,是我这段岭南旅程的最后一站。这里没有广州的城市格局,也不似深圳的天光海气,却有一种来自山体内部的沉稳与缓慢,像一封迟到的信,在转角悄悄递来。
我摊开《地球交响曲》地图,在北岭一线重重落下一圈,旁边写下:
“第117章,韶关已记。
岭南之骨,在此收尾;岭南之气,在此止息。
若问南中国最深的一笔,答曰:山中钟声”
下一站,是郴州。
那是一座比想象中更为复杂的城市,既是湖南南部的门户,也是粤湘通衢的中转,又因矿产、水库、山岭与流民融合出一种混合性极强的文化肌理。
我背起行囊,离开韶关的暮色之城,心中轻念:
“往北一步,便入中南,
郴州,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