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坐落在河谷之间,石头垒墙,木梁搭屋。村前一方小水碓正咕咕作响,村民正在晾晒腊肉与苞谷,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柴火香。
一家老奶奶请他入屋吃饭,饭前,一家人竟站起来合唱了一段布依山歌,旋律悠长、节奏缓慢,像流水,也像云。
他吃着香辣酸汤鱼,听他们讲起祖先如何唱歌赶集,如何以一首歌换得心仪姑娘的一笑。
饭后,男主人递来一盏米酒:“你们外地人赶路,我们是用歌来守路。”
阿蒙写下:
“布依人不是唱给别人听,是唱给山听,给田听,给未来的孩子听。他们不问潮流,只求山歌入梦。歌,是他们生活的屋檐。”
四、大桥飞渡:云中连线,峡谷之舞
离村不远,是赫赫有名的北盘江大桥,一座跨越云雾、震撼四方的“世界第一高桥”。
他站在桥上,往下望去,云雾翻涌,河水如丝线蜿蜒谷底。风从桥下穿过,发出呼啸之音,如管弦合奏,如远古回响。
桥梁像两岸对话的信物,是大地之间一次庄严的握手。
一位桥下工作的工人说:“桥是人修的,但风声是山写的。”
阿蒙写下:
“北盘江桥,是峡谷中的主音高点,是人在山海间奏出的一次跃音。它不是炫技,而是一次对地形的尊重、对时间的回应。”
五、地图与峡谷长调的深收缓落
夜色降临,阿蒙回到兴义城区,灯火在山脚下悄悄亮起,夜风拂过街道,吹动纸张。那本已翻到第八十九页的《地球交响曲》,正躺在他膝头。
他轻轻落笔:
“兴义,是《地球交响曲》中一章峡谷之音的风声长调。它以万峰铺开序章,以河谷低吟作和声,以布依山歌作副旋,以桥梁击出高音。它不只是一座城,而是一段从大地裂痕中升起的悠扬之声,动人而不惊人,深远却不遥远。”
他抬头说:
“下一站,是红河对岸,文山之上。
一座滇东之门、壮苗并唱、与石林对望的岩岭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