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苏州:拙政园窗格后的词人、吴门画派与水巷回音(2 / 2)

“北边黄土南边江,西望青藏东望洋。

五岳在身,四渎为衣,赤县神州书未央。”

我听得出神。他喝口茶,继续说:“你写地球,那得懂一句话——苏州是中国的毛细血管,断一处不见血,但不流就僵了。”

我默记于心。水巷如脉,园林如心跳,苏州,是文明的微循环系统。

四、吴门画派·淡墨之后的深情

傍晚时分,我循着地名,前往一处少有人至的画馆,门口挂着“吴门写意斋”。

掌柜是位六十来岁的画师,姓沈。他是吴门画派的第三代传人,擅画山水留白,画上总有一只单鹤、一叶独舟或一把横琴。

我问:“吴门画为什么总不画满?”

他笑答:“因为江南的人,怕说尽。”

他取出一本画册,翻到其中一幅——《夜泊枫桥》。画中一轮残月,桥下泊舟,一人披蓑望灯火。

“你看,这不是画给眼的,是画给心里的。苏州画,不讲事,只讲情。画的是等、是想、是怕失去。”

我默然。与其说这是画,不如说是苏州人的集体性格——谨慎地浪漫,克制地热烈,慢慢地送你进梦里。

五、地图与水乡的回声页

夜晚,我回到客栈,在临水的阳台上摊开地图。

苏州这一格,被古水系分割得密密麻麻,如同音符落在五线谱上。整座城,如一段丝滑的慢板,在我指下吟唱。

我写下:

“苏州不是地名,是语气,是一座文明自觉减速后的心境。她以园藏情,以水喻人,以画避言。她从不说‘我来过’,只让你说‘我想回去’。”

窗外,小船划过水面,橹声如箫,远远传来评弹的唱腔:“碧桃花下水生烟,一舟渡尽旧人缘。”

我望着那渐远的船尾,轻声道:

“你慢些,我正将你写入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