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磨岭之战后的废墟依旧冒着炽热的硝烟,余烬未尽,惨烈未平。秋夜笼罩着破败的营地,月光如寒霜,映照着斑驳的尸骸和残破的旗帜。深秋的风吹过,带走了战场上最后一丝血腥,却无力驱散军心的绝望。
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作为胜利方的也先并没有感到高兴,一直被朱昭熙带在身边,亲眼看着蒙古人在虞国安居乐业,看着朱昭熙的治国手腕,他之前的野心和傲气彻底被浇灭了,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自己在朱昭熙的角度,绝对做不到朱昭熙这么大的功业。
渐渐地,也先成为了朱昭熙最忠诚的人之一,开始为朱昭熙考虑,为虞国百姓考虑,自然知道了虞国如今的状况,飞速发展下,最凸出的就是人口的不足,如果这场战争投入的人手都送到虞国去,也先觉得这会让朱昭熙更加高兴。
吩咐派出一部分人救治明军伤员,也先就带着士兵朝着朱祁镇追去,早就给朱祁镇布好了天罗地网,朱祁镇想要把脱脱不花抓回去跳舞,他也想把朱祁镇抓回去给朱昭熙表演呢。
而另一边护送朱祁镇突围的樊忠、刘安、杜瑜三将将残兵败卒集合于一处狭窄的山谷之中。此地,暂时成为明军的最后防线。三大营的荣光早已消散,只剩下满目疮痍与无边的恐惧。
樊忠的脸色铁青,眉宇间紧锁着忧虑。作为一个沙场武将,自然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败退,而是一场彻底的溃败。军中粮草断绝,援军无望,士气近乎崩溃。他手中紧握着长枪,眼神坚定却透着无奈。
“都给本官听着!”樊忠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胜败乃兵常之事,但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陛下,保住这支残军,活着回去,才有再战之日!”
刘安拱手施礼,目光却冷峻:“将军,前方东岭范将军战死,张辄失去主将之能,东岭重兵岌岌可危,今后不能再指望他们。”
杜瑜叹息一声:“权谋无能,士气散乱,张辄那厮只会恐慌失措,根本不配为将。如今陛下尚在我等手中,务必守住这条生路。”
远处传来点点零星火光,分散的士卒们已开始自行安营,偶有哀号声从山谷回响。朱祁镇披着战甲,却全无往昔的威严,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恐惧。
他紧跟在樊忠身侧,双手紧握,时而颤抖,努力撑着表面的光鲜,时而对周围军士颔首示意,仿佛还沉浸在对胜利的盲目期待中。
“陛下……”刘安轻声提醒,“眼下粮草短缺,夜寒且无援兵,恐难久守。”
朱祁镇闭上眼,强行稳住呼吸,声音沙哑:“我们……我们怎可就此认输?这是朕的天下,朕的江山!必须…必须……”
樊忠忍不住叹了口气,失望的看着朱祁镇,“陛下,此刻保全性命,方是大计。无力回天的死战,只会葬送最后一线希望。”
朱祁镇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知道自己不配担当这重担,却又不肯放弃那虚妄的皇权梦想。“王振呢?他还有救吗?”
樊忠苦笑,“王振…呵呵。”
此言一出,朱祁镇脸色微变,却又无力质问。王振,那位昔日的“阿父”,如今不过是个怯懦无能的影子,完全失去了昔日权谋中的锋芒。
天色渐深,营地内哨声稀落,守军疲惫不堪。军粮的匮乏很快显现,屯田的粮草车因山道狭窄被堵塞,补给线被也先骑兵彻底切断。更糟的是,残兵中不少是临时征召的卫所军,多为流民,早已对眼前的惨状失去了斗志。
一名士卒颤抖着递来一碗冷粥,粥中浸泡着半截浸烂的咸菜,吃完后士兵的手脚不由得发抖。杜瑜眉头紧锁,眼神坚定:“无论如何,我们必须保持秩序,哪怕只有一口残粮,也要让士卒们均分。乱了阵脚,必将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