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觉得这两天的秦明很不一样。
从前的秦明总是穿着熨烫平整的浅色衬衫,外搭一件纤尘不染的白大褂,领口扣到最上一颗,透着一丝不苟的冷肃。
偶尔出现的深色西装外套剪裁极简,毫无装饰,像他解剖刀下的切口般利落。袖口偶尔沾上一点消毒水痕迹,却衬得整个人更像实验室里走出的标本——理性、精确,与鲜活的世界格格不入。
但现在的秦明呢?
林涛看向拿着资料向他走来的秦明,他身上的西装剪裁精良,线条如刀锋般利落,贴合他挺拔的身形,每一寸布料都仿佛被精确计算过,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林涛甚至觉得,今天的秦明,看起来连屁股都翘了不少。
秦明的袖口微微露出一截雪白的衬衫,低调的暗纹在走动时泛着哑光,他的西装驳领上别着一枚极简的铂金领针,冷冽的金属光泽与藏青色面料相映,袖扣则是两粒哑光黑玛瑙,低调中透着一丝不苟的精致。
秦明还是那个秦明,西装还是那套西装,但是林涛就是觉得,现在的秦明和以前的秦明,不一样了。
林涛猛的一拍大腿了,恍然大悟,他知道哪里有问题了,秦明还是那个秦明,西装还是那套西装,里面的衬衫布料可是比从前高级了不止一个档次,更别是活还用上了暗纹工艺,还有那个看起来就很贵的铂金领针和玛瑙袖口。
林涛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法医的职业规范要求,秦明应该还会喷上一点香水,嗯,以秦明闷骚的性格,喷得还很有可能是芳香木质调味道的Le Labo - Santal 33。
野外营火时被丢进火堆的用奶浸过的雪松木,太适合闷骚的老秦了,林涛想着想着还给自己想乐了。
从前的秦明可不会把钱花在这种无用的地方。
别人不知道林涛还能不知道吗?秦明这个人,赚得多花得也多,有点钱全拿去做慈善了。
当然了,林涛是不会知道秦明每年的收入都会留取一部分打到一张卡里,以防他的安安突然出现。
秦明习惯了苛待自己,像一个苦行僧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苦行僧是为了世人吃苦,他只为了他的安安。
眼前的秦明,连鬓角都打理地一丝不苟,林涛脑中无端地出现了四个字:孔雀开屏。
林涛晃了晃脑袋,将这个恐怖的猜想从自己的脑海里甩了出去,秦明是什么人啊,法医界的玉皇大帝,龙番市的高岭之花,什么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这位孔雀开屏啊。
林涛平时大大咧咧惯了,平日里又和秦明玩的好,上前一把搂住秦明的脖子:“秦大善人,你这是发财了还是想通了?”
秦明一个滑步的小动作就从林涛的手臂下滑了出来,优雅地整理自己被林涛弄乱的西装领口,甚至还调整了一下铂金领针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秦明才慢悠悠地看向林涛,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得意又甜蜜的微笑,摇头道:“你不懂。”
这一幕对于林涛来说,堪称惊悚,秦明的冷笑他倒是见过不少,何曾见过秦明笑得像一个正常人。
林涛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再睁眼秦明已经恢复成了平时模样,冷着一张脸走远了。
林涛松了口气,拍着胸脯安慰自己:“还好还好,一定是这两天的案子太多了,我都累出幻觉了。”
却听到旁边有人咽了咽口水:“涛哥,我好像也出现幻觉了。”
林涛僵硬转身,看见有好几个刑警队的队员呆愣僵直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仿佛变成了一棵棵苍老的松柏。
林涛:“看见了?”
众人点头。
林涛:“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