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一声带着悠扬且带着某种韵律的曲调在田立民脑中响起。
日落那西山哎~黑了天哎~
飞鸟入林哎~虎归了山哎~……
请来了胡三太奶那保家的仙哎~
田立民缓缓地睁开眼,借着那昏暗的油灯光芒瞟了一眼屋地上那俩个跳的正欢的巫婆神汉。随即他脑袋一晕,又闭上了双眼。记忆里仿佛是有过这么一回事。
那还是七五年,那年自己\/\\岁因为嘴馋上树掏鸟窝从树上摔下来,家里送自己到医院,结果人家医院一看人都不行了,给撵回家让准备后事。是奶奶不甘心,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拿岀家里仅剩下的三十斤小米,偷偷的找的下河庄村满族跳大神的两口子来作法救的自己。
田立民自失一笑,自己睡了一觉,怎么就做了个这么个梦,这都多少年了,当时自己都怎么出的事是没一点印象。知道这件事无外乎事后经常听自己二哥田立军拿这件事打趣自己,才让自己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
“啊!不对!”田立民猛然一惊,他睁开眼。一张苍老的面庞出现在眼前,“奶奶”田立民迷糊了,这真是梦吧!要不就是自己是产生了幻觉,奶奶不是在自己十七岁时就去世了吗?怎么现在还活着?而且还这么年轻,难道自己真是在做梦?但是怎么这个梦是这样的真实!他伸出手在自己大腿上狠劲一拧,疼的他“啊\"的一声大叫!
奶奶被田立民的叫声吓了一跳,收回茫然注视着两位仙家的目光,转向孙子,随即惊喜的叫道:“醒了!大仙我孙子醒了!”
听到奶奶那熟悉的声音,田立民实锤了,过是自己奶奶无疑了。大腿上的疼痛感让自己知道这不是梦,难道自己重生了!
收回看向奶奶的目光,转向屋内。屋子里,有些坑洼的黑土地面被踩踏的溜光水滑,借着油灯的光亮反射着微弱的光芒;东面和北面一溜的紫棕漆大板,这足个年代农村基本标配,可放衣服又可以储存粮食;北面板柜上空的墙面上高挂着一幅伟人半身画像目光深邃的注视着屋里发生的闹剧,他那慈祥的笑容仿佛是在嘲讽那两个正在卖力表演的牛鬼蛇神。目光转向西面,一个破旧的脸盆架子上一个斑驳掉漆的搪瓷脸盆。田立民不由的大是惊诧。不过看到屋地上卖力跳动的这一对,他有些明悟,这还真是重生了,重生在一九七五年。
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田立民从睡梦中醒来,他打量了下四周,窗子还是那糊纸的窗,屋地还是那坑坑洼洼的地,那后世当劈柴烧了的板柜依然排列在那,他不由的叹了口气,这是真回到七五年,自己八岁那年,好在还是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家。家人健在,自己还有孝敬爷、奶和父亲的机会。
田立民左右转了转头,屋里没有人。家里静悄悄的,显然爷爷和爹早早起来岀去上工,大哥和二哥也去上了学。他喊了声:“奶,奶!”半天没人回答。他撩开被子挣扎爬起,经过一晚休息,他的膀胱涨的鼓鼓的,得赶紧解决,总不能尿在炕上吧!他现在可是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爷子了。
田立民穿好衣服,慢慢的挪下炕下炕,扶着墙向外走去。
“哟,我的老孙子,奶就喂会猪的工夫,你咋下炕了?怎么不叫奶呀!”前院猪圈门前,奶奶看到田立民岀来,一边慌乱的叫着,一边向他小跑过来,好在奶奶是满族人,不是小脚,跑的还算稳当。不过这也吓了他一大跳,毕竟奶奶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这要是摔着了,那他罪过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