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赵悦染那几乎要碎裂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摧毁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先摧毁她赖以生存的信仰。而对赵悦染来说,母亲李惠然,就是她最后的精神支柱。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瘫软在茶几旁的赵悦染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的声音出奇地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别这么失望,赵同学。” 我伸出手,轻轻抬起赵悦染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以为……自己真的只是你母亲向上爬的、可以随意牺牲的筹码吗?”
赵悦染空洞的眼神对上我深邃的目光,里面没有丝毫波澜,仿佛一潭死水。
我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不不,别错怪她。你的母亲……李校长,她这么做,或许方式不对,但出发点……可是很爱你啊。”
这番话如同鬼魅的低语,让赵悦染麻木的神经似乎刺痛了一下。爱?这种利用和算计,也配叫做爱吗?
我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转身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一叠厚厚的、装订整齐的文件,随手扔在了赵悦染面前的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你知道,在你母亲的第一个校长任期内,我们A大做了两件大事。” 我的声音变得平稳,像是在陈述事实,“一是建立了城西分校区,二是成功申请到了国家重点实验室的认证。这两项,都是足以载入校史的重大政绩,也是她能够获得连任提名的重要资本,对吧?”
赵悦染的目光呆滞地落在那些文件上。这些事情她当然知道,她甚至还为母亲取得的成就感到过骄傲。
“但是呢……” Sky拖长了语调,手指轻轻敲击着那叠文件,“这么大的工程,这么亮眼的政绩……似乎,花的钱也太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