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拧着眉头,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沉思片刻,沉声道:“楚鸿均的警卫排机动性强,负责在各小组间支援,一旦防线出现漏洞,要第一时间补上。”
“陈铁山的连守在最重要的巷道,他们作战经验丰富,务必稳住阵脚。
顾虎,你从三连挑几个最机灵的战士组成突击队,等鬼子被拖得疲惫不堪,从侧翼杀出,打乱他们的部署。”
顾虎一听,猛地一拍大腿,大声应道:“行,就这么干!俺这就去给兄弟们传达任务。”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跑。
陆川赶忙叫住他:“先别急,还有一件事。咱们得组织一些民夫,在阵地后方挖几条地道。
一来紧急情况下,战士们能通过地道安全转移;二来方便运送弹药和伤员。”
顾虎应下后匆匆离开。陆川则继续盯着满是弹孔的地图,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陆川心里清楚,再多的战术,也只能延缓日军突破防线的速度。
毕竟,他手上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对整个大的战局,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他坐在地图前,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陆川的手指在虬江路地图上反复摩挲,粗糙的牛皮纸面,将他的思绪拉回二十一世纪的特种作战学院。
那时,作为优秀学员,他参加朱日和演习,曾在数字化沙盘上推演过上海巷战。
但此刻,弹药箱垒成的指挥桌上,摊开的是被硝烟熏黑的油印地图,代表己方兵力的蓝色三角旗已残缺不全,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要是在现代,他可以带领特种小队,深入敌后穿插作战,偷袭敌军指挥部、弹药库。
可现在,他手上连一支能执行敌后作战任务的特种小队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陆川的思绪:“报告营长,现存兵力统计完毕。”
文书兵递上的清单,让陆川瞳孔微缩。三连伤亡过半,重机枪仅剩两挺能正常使用,抢来的迫击炮弹药仅余十七发。
二连的情况更糟,整个编制几乎被打没,连长、副连长阵亡,三个排只剩下一个排长,兵力也不足两个排。
一连的情况稍好,编制完整,伤亡不算太大。
陆川这个加强营,原本八百人的编制,如今只剩下不到四百人,武器弹药还极度匮乏。陆川扶着额头,一阵头疼,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另一边,奉命去前线指挥部送交缴获的鬼子密码本和作战地图的小江西,顺利见到了陈诚,并亲手把东西交到陈诚手中。
陈诚接过东西一看,难得地露出一抹笑容:“哈哈哈,这小子干得不错!你下去休息一下,你们营这次立了大功,我会上报南京国防部,为你们请功。”
陈诚的手指在密码本封皮上摩挲,发出沙沙声。南京产的台灯,将“极秘”钢印照得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