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团座!”小江西挺胸应道。
暗夜降临时,李二狗在团部门口堆起雪人警戒哨。
这个在上海时还很稚嫩,胆小的娃娃兵,在经历过上海那场血战后,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战士,他把mp18冲锋枪拆成零件保养,忽然听见积雪被踩压的细微响动。
他翻滚着躲过刺刀突袭,枪托砸中偷袭者面门的瞬间,认出对方领口的黑龙刺青。
“留活口!”
陆川的吼声与枪声同时响起。
三个浪人装扮的刺客在雪地里抽搐,最后一人咬破衣领的氰化物胶囊,却在断气前将燃烧瓶掷向地图。
小江西飞身扑救时,燃烧瓶里的白磷引燃了他残掌的绷带。
陈沐瑶冲进地堡时,正看见陆川用牙齿撕开急救包。
小江西的右手掌已露出焦黑骨殖,三十七块怀表在火光中叮当作响。
“用磺胺粉!”
她颤抖着按住伤口,“教会医院昨天刚收到马六甲来的货...”
爆炸声突然从燕子矶方向传来。
陆川抓起望远镜,看见江面上升起三发红色信号弹——这是潜伏在八卦洲的观察哨发出的警报。
他撞开地堡铁门,寒风卷着雪花灌进来,远处传来96战机特有的尖啸。
“全体进入防炮洞!”
顾虎的吼声震动整个阵地。
新兵们拖着捷克式机枪钻进混凝土工事,有学生兵慌乱中撞翻了桐油罐。
楚鸿均的板车在冰面上划出弧线,将最后两个弹药箱推进掩体。
第一枚航弹落在江滩时,陆川正把陈沐瑶推进地堡。
气浪掀飞了他的军帽,露出额角尚未愈合的弹片伤。
七十架日军轰炸机组成的编队如同钢铁秃鹫,在紫金山上空盘旋投弹。
“看弹道!他们在校准炮击坐标!”
陈铁山指着江对岸忽明忽暗的火光。望远镜里,日军的探照灯正扫过乌龙山炮台残骸。
爆炸震落墙面的耶稣像,陈沐瑶突然抓住陆川的手臂:“还记得订婚时我说的话吗?”
她的护士帽沾满墙灰,“我说要等你从剑桥回来...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个剑桥。”
手指划过地图上的\"雨花台\"三个字。
凌晨三点,空袭警报解除。
陆川带着各营长巡视阵地,发现三营的防炮洞被直接命中。
混凝土碎块间散落着焦黑的绑腿带,有个新兵的笔记本嵌在冻土里,最后一行写着:“今日埋雷二十枚,父亲曾说汤山温泉可治风湿...”
“把阵亡战士的名额整理出来,上报团部。”
陆川将染血的笔记本塞进铜皮箱,“通知炊事班,天亮前给每个弟兄发二两烧酒。”
他的目光扫过长江,日军汽艇正在打捞坠机残骸,膏药旗在探照灯下泛着血红。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江雾,观察哨传来急促的电话铃。
李二狗接听后脸色骤变:“什么,上海沦陷,国军全线溃败?”
陆川紧皱着眉头思索着,他在后世的记忆里接到记得,上海彻底沦陷应该是11月12号,可现在比历史上早了一天。
随后,陆川立刻命令小江西。
“小江西,你立刻带人去教堂医院,告诉陈沐瑶立刻出发去重庆,如果她不肯去,你带人绑也给我绑上飞机。”
“是,团长!”
小西江立刻领命,带着一个班的警卫排战士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