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玉不是圣人,也不打算拯救或原谅任何人。
她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在没有对白和没有对手的自省时刻,她经常抱有一种不求胜负的平等。
或许就像大哥说的那样不切实际。
但是实际上也没有特别值得深思考量的人或者事。
有的时候她觉得孤独,是觉得自己好像在等待。
就像在苍茫的星河里举起了手,想有一个人能呼应,能一起走过时间的海。
走错了也没有关系。
只想要有一个人能懂得,或许是能忍耐,一起走过荒诞的未来。
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回眸,还可以坦然地表态,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就连她自己也常常说自己是痴人说梦。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
如果遇不到,就算了。
怎么算了?
她问过自己,想了很久,她想干脆就不要成亲。
但是母亲不能接受。
或者找一个能接受彼此互不干涉的人。
山茶花开了一树,高过了墙头。
府上的花匠正在修剪,要把上面的枝桠剪短。
薛甄珠看见山茶花有碗口一样大,一大朵一大朵决绝地在被修剪之前就掉到地上。
这花很有脾气,要就好好地待在树上,要么就整朵掉下去,绝不肯一片一片地舍弃自己。
她觉得惋惜,拿了几朵想要戴在头发上。
结果花太大了显得人很滑稽。
她便摘了几朵去找薛玉环一起当毽子踢。
笑声阵阵,无忧无虑地跟着风飞过高墙。
薛致远催促江佩索:“到你了,快下啊。别愣神,今天我非赢了你不可。”
白子落在棋盘的角落,江佩索戏谑的笑容更甚:“赢我?开什么玩笑。”
薛致远哎哟一声,眼睁睁看着他提子,懊恼不已。
“不行,还得去找顾公子多学几招再来对付你这厮。”
江佩索听到顾慎之的名字,眉毛一挑:“任你找谁学,你还得是我的手下败将。”
薛致远双手抱在胸前脸皱成一个窝瓜:“我就不信了。咱们再战。”
薛甄珠和薛玉环躲在花窗后面窃窃私语。
“你哥都输了几盘了?”
薛玉环梗着脖子:“说什么你哥,不也还是你哥?你胳膊肘往外拐?”
薛甄珠搂着玉环改口:“好好好,咱哥输了几盘了?”
薛玉环扳了扳手指:“五盘还是六盘来着?”
这才多长时间?输得这么快?
“咱哥真是精神可嘉,越挫越勇。”薛甄珠由衷地佩服薛致远的心态。
要是自己,输了这么多盘在就哭鼻子了。
压力太大,太羞耻。
薛玉环却当她是夸自己哥哥,高兴地说:“就是很勇,越挫越勇!”
她的声音高过了墙头。
薛甄珠赶紧捂住她的嘴,带着她跑了。
墙那边的两人早就听见了。
“你妹妹,很爱说实话。”江佩索嘴角压不住。
薛致远听出来他阴阳怪气。
“说点实话,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