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一番话,无异于一颗石子、瞬间激起了婉儿心中的涟漪——
她由是想到了卫侯,想到了他的玉树临风、和儒雅霸气,以及娘娘话里话外,那个“提醒者”的深层含义……
“婉儿,婉儿?”
“呃、娘娘!”
婉儿急忙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呢?”
“没、没有啊、娘娘!”
“其实你的心思,姐姐最明白的,所以绝不会让你,随随便便就跟那个人走了。而是要风风光光,让他把你娶进府去,并且还要强压先前那女人一头!”
林婉儿蓦然一惊!
——这个她信,
而且必须要信;
因为说这话的,是她们的娘娘,这是身为娘娘亲信、最最起码的一个认知!
“娘娘,”
她终于放下了内心的矜持与成见,俏声说道:“可我若走了,青儿能撑下这个局面嘛?……难道娘娘还要以六甲之身,继续操劳下去不成!”
子鸢泪光隐隐地握起她的手,颇为无奈的说:“撑不起又如何,难道除此以外还有别法嘛?
所以从现在起,你就要试着让她做些事了。而且在相当一段时间之内,司隶府依旧是要你来掌舵的。”
婉儿犹疑的微一凝眸。
“只不过,”
皇后定定的望着她说:“一旦你去了那个地方,就只能由‘白羽’去做你的令官了!”
婉儿一惊:“可是李府如此森严,信鸽恐有不便的吧!”
子鸢笃定的一笑:“这不用担心。白羽并非普通的信使,而是刚从南粤进贡的夜行鸽;
它不仅能夜行千里而不迷路,而且还会不定点的自主寻找主人,比猎犬也有过之无不及的!”
林婉儿不由暗吐香舌:自己枉为两候的大统领,娘娘这边、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恰在这时,外面忽然又传来刘巴的声音:“禀娘娘:高大监奉旨来到!”
慕容子鸢急又拂袖让婉儿暂避,然后冲外说了声:“宣!”
“是!”
刘巴忙在门外一闪身,对高怀佑行了个礼:“大人请!”
然后便知趣地远远走开了。
高怀佑急忙一撩袍带,进入苑中行礼:“娘娘!”
娘娘略一颔首:“最近陛下一直在操劳军务吗?”
“是。”
“那么秋祭之事呢,都谁在料理。”
“这……,丞相薛骞也曾上陈过此事,可陛下说:如今立国未久,整军、备战、方是第一要务。似此虚妄铺张之事,一概免了吧!”
“那以你所知,历代以来的秋祭,都要有什么样的排场呢,能耗费多少。”
“曾听丞相说过:周代的时候,天子会亲率诸侯与群臣、到西郊迎秋,并举行祭祀少嗥、蓐收的仪式。
到了汉晋,依然是这样,只是改用了白车、白旗、及白服,来祭祀白帝;同时天子还要进猎场射牲,用以祭祀宗庙,表示秋来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