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蓟与狐月娘终于言归于好,双双牵马向谷外走去。
一边走,李蓟一边深有感触的说:“令姐这玩笑,可真是开的有些大了,害的我险些不敢与卿相见!”
月娘睫毛一闪,忽然抬眼问他说:“那,你恨她吗?”
“恨,”
李蓟斩钉截铁的说道。
女郎眸子一闪。
公子随即又帅气的一笑说:“不过看在你的份儿上,也就不与计较了!”
女郎不由一叹。
李蓟趁机轻嗅了下他的乌发:“卿与三娘,可真不愧是嫡亲姐妹呢,不光身材、声音、如玉的肌肤都相似至极,就连香气也一般无二啊!”
月红瞬间面红到耳根,柔媚地回眸一笑说:“好一个登徒子!——是不是每见到一个女子,你都要咻一咻、闻一闻、瞅一瞅呢?这光天化日的,也不怕被人听到笑话!”
李蓟轻笑:“瞧这荒山野岭的,你说的那‘人’,不会是山神吧?他在哪里,可敢出来让本公子瞧瞧!”
月娘蓦然驻足,一指旁边的密林说:“你望望那里!”
月郎顺着她指的方向,抬眼望去——
隐约看到了一所,隐藏在松柏间的茅草屋,不由心里一跳:“此处山高林密、怪石横生,甚至还会有野狼与熊罴出没,什么人会住这里呢?不会真的是山神吧!”
月娘幽然一叹:“这儿叫做断魂谷,遍地都是荒坟野冢。所以我让你看的,是一个守墓人的家呢!”
“断魂谷……,守墓人?”
“这里全是胡人的墓地,众多被大魏皇帝屠戮的冤魂,就躺卧在了这苍茫的松柏间。”
李蓟一听这话,不由浑身起麻:“那你一个人来这里练剑,就不怕么?”
月娘冷笑:“怕?哼,我可也是胡人呢,倒是真的希望那些冤魂都有灵感,好去找那个暴君复仇!”
李蓟心念一动,不由自言自语道:“这么说,屠胡令是真的了!……我的那位恩公,原来确实是被暴君所杀呵……”
月娘微蹙蛾眉,悄声问道:“你的恩公?”
“不错。他也是个胡人。”
月娘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探寻。
就在这时,茅屋里忽然走出一个弯腰驼背的大胡子老者,手搭凉棚向这边望了望、高声喊道:“是卫侯爷的人吗?……恕老奴眼慢,失于迎迓了!”
李蓟心里一动:“兄长?……他什么时候如此亲民了,居然与一个守墓人也有了牵扯!”
月娘的脸上,则瞬间掠过一丝冷笑,对公子幽然说道:“看你一脸的迷惑,何不直接去问问呢!”
李蓟连忙牵起她的手,向茅屋就跑!
“哎、你拉我作甚……”
月娘一边绯红着脸儿娇嗔着、挣扎着,一边却不得不随其赶至林下。
直到这时,老眼昏花的守墓人才发觉有误,忙拄着杖出来赔罪说:“原来是\/位公子、小姐啊,请恕老汉眼拙,认错人了!”
李蓟忙安慰说:“无妨。请问老者,你如何会认识卫侯呢?”
老汉忙摇摇手说:“我哪有那福分哪!是侯爷可怜老汉孤苦,时常派人来送东送西,并祭奠老汉的家主,这才知道的。”
李蓟一愕:“你的家主?——他是哪个,与卫侯是何关系?”
“这……”
守墓人忽然有点迟疑。
月娘这时插话说:“你有话直说无妨。这位公子,也是他李氏一族的呢。”
“噢,失敬呀失敬!”
老人这才放心,侃侃而谈道:“此事说来话长。原先家主与侯爷并不相识的,只是在他蒙冤故去后,忽然有一天、有人找到了这里,询问家主是否曾与一个叫李月郎的有旧!——这个老汉可知道啊。因为家主的产业、原先是在黄河边上,十数年前曾经从水里救起过一个孩子,随身的香囊上就绣着‘月郎’俩字呢,而且在左边胳膊上还有个半月形的胎记……”
李蓟心里猛地一跳,双手抓住老汉的胳膊:“那后来呢?”
“后来啊,”
老汉不晓得这位年轻公子,何以会如此激动,沉吟了下说:“后来,家主将他救上了岸,却打听不到他的家室。
因为才几岁的孩子呀,从上游随浮木漂下来、已不知漂了多远了,哪说的清家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