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几天就是新年了。
而且今儿天气蛮好,日暖风和的。
李蓟就命新来的书童东哥,收拾书剑来到了营帐外边。一边安闲的读书弹琴,一边也并不妨碍他想些事情。
想什么呢?
可多啦。
——比如当初,自己因什么“做的和尚”?
为什么时至今日,光天化日的就会“梦游”?
而且为什么不“游”则已,一游就惊掉了众人下巴?
还有,
为什么有些莫名其妙的画面、或话语,时不时就会从梦中“冒”出来呢?
……
当然,
有些事即使努力去想,也是想不通的,只好放弃。
只有反复出现在梦里的那一个个“谜之女郎”,是他始终难忘,也最最困惑的的……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呵,”
公子忽然按住了琴弦,遐思如缕的深深一叹道:“那夜梦到的荡舟女子,隔三差五就会反复出现。而且每一次的出现,也都有不同的样子!
假使这些,可以类比成襄王之与神女的话,那么他梦游巫山、也不过止于一次啊,我梦中的神女、缘何就如此‘淘气’呢?
尤其奇怪的,
是这些梦中的“百变女郎”们,虽然在神情和形貌上、与当日香车里的那个女子大不相同,但为什么,这每个人给我的感觉、却都如出一辙呢?
莫非,这就是所谓‘前世’与‘今生’嘛……
那么在今世之中,
我与这香车中的女子,是否还可前缘再续呢!”
“公子、公子、我回来了!”
说话之间,门外秋茗的喊声、打断了公子思绪。
他蓦一抬首,望见秋茗满身风尘的跑了过来。
李蓟眸光一闪:“那位名叫‘子鸢’的梦中女子,可找到了?是不是就是那位香车中的女子?”
秋茗先咚咚喝了几口凉水,然后一抹嘴说道:“找是找到了,可是,也已经走了!至于是不是同一个人么……”
“怎样?”
“也只有天晓得了!”
“混账。”
“嘻嘻,是!”
“可知那家人,如今去了哪里?”
“谁知道,……呃,确切说,是去了粤南,但粤南在哪就不知道了!”
公子的眼中,立刻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他要找的人,其实就是“香车女郎”,也就是慕容子鸢,且与公子梦中那个“子鸢”是同一个人,这个秋茗早已知道。
而且他还知道,人家早早就是萧闵的人了!
可这话,也没法对公子说啊,只好当作个笑话、悄悄报告了将军。
而将军的反应呢,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他不仅没把这事儿当做玩笑,还严令秋茗:“暂时不得告诉公子实情,以免他被此事困扰!”
秋茗乍听这话,也是醉了:嚯嚯,哪找这样宠弟的哥哥去呀?
但既然将军有令,秋茗就不得不行啊,于是才回帐扯了这么个谎。
而李蓟呢,
他自从来到营中,几乎就被“哥哥”雪藏了,哪里会知道这些,当然对秋茗的话信以为真了,不由怅然若失!
于是为排遣苦闷,他提笔凝思,仅凭记忆、勾勒出了一幅“美人乘舆图”!
画完了拿在手中,却总觉少了点什么。
这时脑海中,蓦然现出了一首“绝句”,便信手题了上去——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