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帝江也叹了口气，有些心疼道：“放过她吧。”

苏云觉得帝江有些问题啊。

之前就是他跟自己说，要让自己把所有人都杀了，怎么现在他主动让自己放人？

苏云最终还是点点头，拿出来十几两银子道：“回家去吧。”

丫鬟带着银子跪在地上，给苏云磕了几个头，连声道谢：“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苏云最看不惯这样的人间疾苦了，揉了揉眼睛，送走了这姑娘。

接下来要打扫战场了，他让土地用罐子，把所有人的鬼魂都吃了。

最后苏云盘算：“杀了多少人？”

帝江道：“三百零三口林家人，还有五个护院，三十八个下人，只有一个丫鬟向我们求情，我们没有杀，这么算下来，三百四十六个人。”

苏云皱眉：“吃了多少亡魂和记忆？”

土地道：“三百四十五个。”

苏云道：“会不会是数错了？还有人的亡魂能跑了不成？难不成无常鬼提前六天过来了？”

土地也有一点心虚：“这些日子我帮你学了不少的法术，把我搞得都有些糊涂了，算错了也正常。”

苏云满意了，又揉了揉眼睛，继续翻着林家的钱财，一边翻一边道：“我感觉我的境界还差一些，那些厉害的，杀人不眨眼，眼睛都不干，我感觉眼睛好干，以后杀人要经常眨眼才行。”

说着，他揉出来一粒红色的沙子，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沙子已经消散。

他便继续找。

远处，那个丫鬟站在林清浅的尸体跟前，多看了一眼林清浅的尸体，忽然笑了起来，道：“这苏云确实有些本事，竟然帮我灭掉了林家，灭得好，往后血契就要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了。”

她并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和手上那一只破烂的手套说话。

手套道：“这么多年了，你也算解脱了，以后还用林清浅的身份？”

她是林清浅！

只不过她用了明珠蒙尘，刚刚苏云看着她，只觉得她有些熟悉，但是总是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

林清浅摇头：“为了摆脱这个身份，我努力了多少年？以后我就不是林清浅了。”

手套道：“那不是努力，你为了迎合林家，做了多少恶事？”

林清浅冷笑一声：“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什么好人，哪怕算不上什么大奸大恶，也是一个损人利己的小人，为了从林家脱身，杀几个人又如何？有本事，就让他们来杀了我，若是他们杀了我，那便是我输了，下辈子重新来过。”

手套的中指动了动道：“我就是喜欢你这性格，既然要做恶人，那就要有作恶人的觉悟，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偷来的情根要消失了，没有‘悲天悯人’之法，他们肯定要追上来，再对付你。”

刚刚她就是用了情修的法术“悲天悯人”，让苏云和帝江产生了怜悯情绪。

法术之力，无法抗拒，苏云和帝江自然放过了她。

林清浅平静道：“这个倒是不用怕，毕竟还有明珠蒙尘在，我只是可惜了我这替身傀儡，用‘牵线木偶’之法控制了这么多年，傀儡还是被毁了。”

说着，她很快就隐入夜色，道：“没了血契束缚，往后我就能尽情做个恶人，天高任鸟飞，先想办法，灭了林家，我娘的仇，我要让他们用九族性命来偿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