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户人家提着东西,带着自家孩子去找邵云安,被邵云安一句不客气的“你哪位”给灰溜溜地撵走了。
邵云安也直接对外说,想去“白月书院”,自己去考。他能让这三个孩子进去,是他得了学正大人的眼缘,学正大人愿意给他这个面子。
村里别人想送孩子过去的,不好意思,自己找关系去。
邵云安向来是别人敬他一尺,他敬别人一丈,绝不会有抹不开面子一说。就算有人家心里不舒坦也不敢去闹。
再者,赵氏和孙氏族人都是因为邵云安才能挣到钱,两边的族长可都压着呢。
特别是里正这边,他直接放出话,孙子去“白月书院”一年的束修一个铜钱都不能少。想送自家孩子过去,那就先挣钱。
王书平也出来说了,他们家也是要掏束修的,邵云安不过是给了王衍这个机会。
所以接下来,他们一家要勒紧裤腰带拱王衍读书了。以后谁家没人种田,也别来他家借钱雇人,他家没钱。
孙族长有点急,他们族里也有在读课、去邻村读私塾的孩子啊。邵云安没搭腔,要什么事他都去办,非把村里人惯出毛病不可。
赵氏和孙氏的族人或多或少都开始挣钱了,想自家孩子有出息,那就努力挣钱,好好存钱去培养。
他也是看赵丛博和王衍有潜力、读书有毅力,最重要的是,青哥儿跟这两位哥哥熟啊,他才推荐给岑老。
这份情面他可也不是那么随便就用的。
大屋这边听到这件事后,王老太当即就要去找王石井,被王枝松拦住了。王枝松心里又怎可能不泛酸。
王在铮之前是跟着王老太的弟弟读课,因为大山村距离秀水村有点远,王在铮去两天,接回来住三天,再去两天。
郭招弟娘家在小山村,听这名字就知道距离大山村不远。
郭招弟入狱的事,王老太可没敢往小山村递信,跟弟弟那边也只说家里最近事情多,暂不送王在铮去读课了。
反正两边村子离得远,也不怕有人传闲话过去。王老太不敢让郭招弟的娘家知道,可不是怕人家来找王石井的麻烦,是怕人家来找她的麻烦。
郭招弟和王田岩入狱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代她受过。郭招弟的娘家可不是省油的灯,这要给他们知道了,还不得给她闹个天翻地覆。
郭招弟的事,王老太是打算拖一天是一天。秀水村只有郭招弟来自小山村,等郭招弟回来,她只要不让郭招弟回娘家就行。
至于王在铮,王老太一开始恨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再送他去读课。
但现在王青能进“白月书院”,向来有便宜绝对要占的王老太又想起了王在铮。再说,王石井能找上学正大人,那也该拉上自己的亲弟弟才对!
王老太让王大力去找王石井,王大力不去,被王老太朝死里骂了一顿。
王春秀也不肯去,虽说她有心巴结邵云安,但邵云安太悍了,她还没做好直接面对邵云安的心理准备。
王老太在家里骂了一通,去找王文和了,她也是不敢去找邵云安。可惜她刚进王文和家的大门,就被钱氏给打了出来。
钱氏叉着腰指着王老太就骂,什么娼货、骚货都骂出来了,扬言王老太以后再敢上她家来,她见一次打一次。
王文和不出面,王书平不出面,只有沈氏出来了。结果就是婆媳二人把王老太骂了个没脸没皮。
没骂过族长家婆媳,王老太跑到村子的晒谷场就开始哭嚎。
哭嚎族长不公;哭骂王石井不孝,与学正大人有交情却不提携自己的亲弟和侄子;哭咒邵云安是丧门星,祸害她全家。
村里人都出来看笑话,这朱婆子是还没被打够么。
婆媳问题哪家都有,村里的泼皮赖汉不讲理的也比比皆是,如王老太这样的泼妇也不少见。
放在以往,肯定会有人出来和稀泥。收了断亲的银子又如何,这血脉关系能拿银子斩断?
打断骨头连着筋呢。朱婆子说死了,那也是王石井的亲娘!
王石井一日是王氏族人,他的名字一日写在王大力这个当爹的之下,他到死都是王大力和朱婆子的亲儿子,是王田岩、王春秀和王枝松的哥!
王大力不松口,王文和这位族长也不能私自把王石井从族谱上迁出王大力的名下。那迁出来放哪?
没有爹还活着,儿子在族谱上单开一页的。就算是分了家,族谱上那也只有王大力之子这一个身份。
可现在不一样,就算村里有那些喜欢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不敢出来和稀泥,不敢当众说一句什么“王石井与本家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话。
因为王石井有个悍到敢跑去县学找夫子评理的男妻,邵云安!
村里人在一旁看笑话,没人敢说王石井的不是,谁都怕被邵云安指着鼻子骂。特别是赵氏和孙氏的族人,更怕因此被族长剥夺了挣钱的机会。
王枝松没想到他娘竟然跑到晒谷场去丢人现眼了,气急败坏地从家里出来,连拖带拽地把人拖回了家。
赵河跑到王石井家把这件事告诉了两人,邵云安冷笑:“闹吧,她使劲儿闹吧,闹得越没脸越好,有她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