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身体状况的细节,李阳光详细询问了时卿最近的感受和症状,时卿一一作答。房间里的气氛逐渐变得沉重起来,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
病房里,惨白的灯光毫无温度地洒下,时卿静静地坐在床边,身形显得格外单薄。李医生拿着病历本,正耐心地讲述着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可时卿却缓缓摇了摇头,轻声却又坚决地说道:“不用了,李医生。”声音里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疲惫与决然 。
李阳光医生微微一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中满是不解。在他眼中,时卿不过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青春正好,未来有着无限可能。
“怎么了?”李医生的语气里带着关切,放轻了声音,就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可别说这种丧气话,你的队友们要是知道了,肯定免不了说教你一番。他们可都盼着你快点好起来,继续一起并肩作战呢。”
时卿抬起头,望向窗外那被高楼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眼神空洞却又透着一丝坚定。良久,他收回目光,直视着李医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又迅速被决绝所取代,“李医生,您就信我这一次,不要告诉任何人,就当是我求您了。”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也微微沁出了汗珠,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
李阳光望着眼前这个满脸决绝的年轻人,一时之间,只觉千头万绪涌上心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张了张嘴,想要再劝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被时卿那坚定的眼神堵了回去。灯光昏黄,在两人身上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沉默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肆意蔓延。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时卿打破了这份寂静,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他微微欠身,礼貌地道别,动作间带着久病未愈的虚弱。李阳光下意识地点点头,想说些关怀或挽留的话,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看着时卿转身离去。
时卿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朝着王面的病房走去。医院的长廊漫长而寂静,惨白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每一步都踏得缓慢而坚定。墙壁上的指示牌和宣传栏在他的视野里模糊闪过,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充斥着鼻腔,混合着他此刻复杂难明的心情。
终于,他停在了王面病房的门前。深吸一口气,时卿抬手推开了门。病房内,窗帘半掩,几缕阳光挣扎着透进来,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王面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点滴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仿佛在倒数着时间。
时卿走到床边,轻轻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目光温柔地落在王面的脸上。他抬手,轻轻捋开王面额头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生怕惊扰了一场易碎的梦。“我回来了。”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疲惫后的释然,又有着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只有在面对王面时,那眼底才悄然流露出一丝温柔与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