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飞说完，又端起茶杯，美美地品尝起来。

而楚白，则陷入了沉思。

梁飞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他心上。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得足够好，却没想到在梁飞这样的老江湖眼里，处处都是破绽。

就连二叔，也没有考虑周全。

不，或者说二叔其实能考虑到这一点，但并没有做。

做事留一线，不够心狠手辣。

这是二叔的弱点。

而楚白自己，则是小白一个，他清楚宣传的重要性，所以才能靠着宣传让四季超市起死回生。

可这方面的手段，还是太嫩了！

“梁叔，你说得对。”楚白深吸一口气，诚恳地说道，“我们确实太保守了，错过了彻底击垮对手的机会。”

梁飞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年轻人能意识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商场如战场，有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爸当年也是吃过亏才明白这个道理。”

顿了顿，梁飞又补充道：“即便你下不了死手，但多学学，防止别人对你们下死手也是好的。”

“俗话说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

楚白重重地点了点头，梁飞这番话让他醍醐灌顶。

“梁叔，我还有个问题。”

楚白犹豫片刻，还是打算询问一番。

梁飞喝着茶，示意楚白尽管问。

楚白当即将心中疑惑问出来：“梁叔，我爸以前就说过梁叔帮助四季超市很多，就连这次，四季库存告急，你也毫不犹豫的就支援我。”

“这是为什么？”

梁飞的手突然停在半空，茶杯里的水微微晃动。

片刻后，他缓缓放下杯子，目光变得深远，似乎在回忆些什么，良久后才长叹一声，说道：“二十三年前，你父亲救过我的命。\"

楚白猛地坐直了身子，提起公道杯，又给梁飞的茶杯倒至七分满。

“那时候我刚创业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梁飞的声音低沉下来，“债主拿着刀在我家门口逼我还钱，是你爸借钱给我，不仅让我还清了债务，也让我有了第二次创业的资本。”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梁飞斑白的鬓角投下细碎的光影，楚白留意到这位商场老将的眼角竟有些湿润。

“所以啊小楚。”梁飞突然咧嘴一笑，又恢复了那副精明的模样，“商场如战场不假，但有些东西比输赢更重要。”

“你爸当初救我一命，所以你家的事，就是我梁飞的事，以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梁飞。”

楚白喉头滚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梁飞一面说着自己一家心不狠，手不辣，一面又对自己老爸的做事风格，很是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