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开始哽咽,但坚持说着那些鲜活的记忆。
些故事像一串珍珠,从她颤抖的唇间滚落,每一颗都闪烁着只有他们才懂的光芒。
门被轻轻推开,陆莹端着两杯热饮站在门口。
她看到病房里的画面让心脏揪紧。
她太理解这种心情了。
就在昨天凌晨,她也曾以为看到了哥哥手指的抽动,守在床边整整十二小时,直到医生告诉她那只是生理反应。
希望是最残酷的折磨,它让你甘之如饴地承受一次次失望。
“欢欢。”陆莹走过去,把热可可放在床头柜上,手掌轻轻拍在她的背上,“你要不要去沙发上休息一下?”
她指了指时欢充血的眼睛,“你看你眼睛好红,是不是这几天都没怎么睡?”
时欢摇摇头,目光没离开陆沉的脸。
“我想再陪他一会儿。”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刚才他真的动了...眼皮...”
陆莹望着陆沉那平静的脸,不忍心指出那可能只是她的幻觉。
医学上,这种无意识的肌肉抽动太常见了,不代表任何苏醒征兆。
傍晚五点十七分,阳光西斜。
病房里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门外偶尔传来推车滚过走廊的声响。
时欢握着陆沉的手,连续几天的失眠、焦虑和饥饿终于击垮了她强撑的意志。
不知不觉就趴在他床边睡了过去。
陆沉被握住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
五分钟后,同样的抽搐再次发生,这次幅度更大。
接着是他的眼皮,在无人注视的时刻剧烈颤动。
心电监护仪上的绿色线条开始绘制一连串紧凑的小山峰,血压数值缓慢攀升。
陆沉的手指尝试弯曲,试图回握那只紧抓着自己的手。
但时欢睡得太沉了,沉到连这期盼已久的动静都没能唤醒她。
慢慢地,陆沉睁开了眼睛。
视线先是模糊的,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化作一团刺眼的光晕。
他转动脖颈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微微转动眼珠,看向自己右侧——
时欢就趴在那里,睡颜憔悴却安宁。
他使了全身力气,再次回握了一下那只手。
这次力道足够明显,时欢的身体猛地弹跳起来,手臂下意识收紧。
她的意识还陷在半梦半醒之间,眼睛半睁着,目光茫然没有焦点。
直到视线落到陆沉望着自己的眼睛上,她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诧异地说不出一句话。
陆沉见她傻了,又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他想尽力挤出一个笑容给她看看,想告诉她自己没事。
可嘴角刚牵动到一半就失败了,只变成一次轻微的抽搐。
他太虚弱了,连控制面部肌肉都做不到,但眼睛里的笑意藏不住,温柔地从眼角溢出来。
时欢这才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