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显得格外憔悴。
消毒水的气味缠绕在鼻腔里,混合着医院特有的那种冰冷气息。
她转向陆莹,轻声问:“他现在的情况,医生怎么说?”
陆莹看着时欢迅速收拾情绪的样子,心脏揪痛了一下。
这就是演员的素养吗?
即使内心已经天崩地裂,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戴上冷静的面具。
“肺部挫伤,左腿骨折,颅内出血。”
陆莹机械地报出一串伤情,“如果今天的颅内压结果好的话,这两天应该会醒过来。”
时欢的睫毛颤了颤。
“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陆莹站起来,握住时欢冰凉的手。
“当然可以。”陆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我哥见你来,一定很高兴,说不定,待会就醒了。”
这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
时欢深吸一口气,跟着陆莹走向病房。
自动门滑开的瞬间,各种仪器运作的嗡鸣声扑面而来,中间夹杂着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时欢站在病床边,看着陆沉平静的睡颜。
她站在病床边,呼吸不自觉地放轻。
她小心地避开那些管线,轻轻碰了碰他露在被子外的手指。
冰凉的像是没有温度。
“骗子。”她极轻地说,眼泪滴在白色被单上,“你说过会平安回来的。”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一声稍长的“滴——”
屏幕上原本规律跳动的绿色线条剧烈波动了一瞬,划出一个尖锐的峰值。
时欢僵在原地,恍惚觉得陆沉听见了她的话。
她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自己的指尖。
那里刚刚似乎传来一丝微弱的压力,但转瞬即逝了。
“陆沉...?”她俯下身,声音卡在喉咙里。
但那只手再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冰凉地躺在白色被单上。
时欢咬住下唇,不确定刚才那一瞬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是过度渴望催生的错觉。
“你答应过我的......”时欢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指尖描绘着他手背上凸起的静脉,“你说你再受伤,就让我别理你了。”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时欢触电般缩回手。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医生带着两名护士快步走进来,直奔心电监护仪。
“方医生?”陆莹紧张地站起来,“出什么问题了吗?”
医生没有立即回答,他翻看陆沉的眼皮,用手电筒检查瞳孔反应。
“刚才监测到短暂的心率异常。”他边说边在平板上调出数据,“血压也有波动。”
时欢退到墙边,看着医护人员围着陆沉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