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扯了扯嘴角:“怎么,良心发现了?”
时欢没接他的调侃,只是继续说:“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陆沉眸光微动,他沉默两秒问道:“回北城还能见面吗?”
时欢顿了顿,对上他的眼睛。
他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让她一时有些看不懂。
“如果在路上遇见了的话,”她轻声说,“还是可以打招呼的。”
陆沉嗤笑一声,不怒反笑。
分得真清楚。
他往后一靠,肩上的伤隐隐作痛,却比不上她这句话来得刺人。
“航班哪天?”他突然问。
“后天。”
“知道了。”
他伸手去拿床头的水杯,不再看她。
时欢站了一会儿,见他似乎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转身往门口走去。
手刚搭上门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
“时欢。”
她回头。
陆沉还保持着拿水杯的姿势,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再见。”
时欢怔了怔,点点头:“……再见。”
门轻轻合上。
病房里,陆沉盯着手中的水杯,水面映出他微微蹙起的眉。
他轻轻叹了口气。
————
张妈站在阳光房里,第无数次看着食盆里几乎没动过的兔粮发愁。
小祖宗蔫蔫地趴在窝里,身上的毛发都失去了光泽。
她特意准备的鲜嫩苜蓿草、烘干胡萝卜片,甚至托人空运来的进口蒲公英——往常能让小家伙兴奋得直跺后脚的美食,如今只是被敷衍地啃两口就撇开头。
“小乖乖,再吃一口好不好?”张妈蹲在笼子前,用指尖捻着片胡萝卜递过去。
兔子粉红的鼻子动了动,慢吞吞别过脸,把脑袋埋进前爪里。
张妈忧心忡忡地望向挂钟,九点半了,少爷应该快回来了。
霍骁推开门时,身上外套还带着的寒气。
“少爷。”张妈抱着兔子迎上去,“小祖宗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不吃东西......”
霍骁解领带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她臂弯里,那只曾经圆滚滚的兔子,是瘦了不少。
曾经机灵抖动的长耳朵现在软塌塌垂着。
他伸手碰了碰兔子额头,“带它去看医生了没?”
“带、带过了。”张妈连忙道,“做了全套检查,也开了药,可似乎......没什么用。”
“多久了?”
张妈局促地摸着兔子耳朵:“从......从时欢离开后,就慢慢开始了......”
空气骤然凝固。
张妈偷眼去看霍骁的表情,只见他下颌线条绷得更紧,眼底像是结了一层冰,吓得她立刻噤声。
“再换几个医生看看。”
他转身踏上楼梯,走到一半却突然停住。
“把小祖宗给她送过去。”
张妈一怔,随即会意:“......好,我明天就联系时欢。”
深夜,二楼书房里。
霍骁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早已冷掉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