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购部的小王一边贴公告，一边咂嘴：“老何还真是给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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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厂办公室电话响起。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笑：“李老板啊，是我，何经理。”

李向东靠在桌边，嘴角微挑：“何经理怎么样。”

“嘿。”

电话那边，何经理笑了一声，“你这小子，真能忍啊。换别人，早急着跑来磕头认错了。”

“行了，我们这边的态度，你看到了。

剩下的……自己把握吧。”

“多谢何经理。”

李向东语气不卑不亢，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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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罗燕站在门口，眼眶泛红：“东泰……站出来了？”

李向东缓缓点头。

窗外，厂房机器声重新热闹起来，工人们把东泰的传真贴上公告栏，三三两两凑过去看，有人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王哥端着一杯茶，走到李向东身边：“李哥，你真是憋出个大招。”

李向东没接话，只淡淡抬眼，看着窗外初放的阳光。

风向，已经变了。

启德行，总部办公室。

落地窗前，叶启荣背着手，望着窗外的佛山城区，眉心紧蹙。

办公桌上，散着一叠报纸和传真复印件。

《南方日报》《羊城晚报》财经版头条——

“春雷电子通过多方检测，合作客户东泰发布澄清声明。”

屋内一片沉默。

业务骨干低声开口：“叶总……检测结果全过了，市监局和行业协会都发公告了。

东泰……也出声明了。”

叶启荣缓缓走回桌边，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支烟，打火机“咔”一声亮起蓝色火光。

半晌，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神色平静得看不出喜怒。

“真有点本事啊。”

他盯着烟灰缸，慢慢把烟头碾灭，发出“呲啦”一声轻响。

“通知下去。”

“盯着他——看他下一步想怎么玩。”

业务骨干应了声：“是。”

春雷厂，傍晚。

车间的机器声重新响起，包装线、仓库、装车口忙碌如常，工人们走路带风，有人抹着汗笑骂：“吓死个人啊，还以为这回真要倒闭了！”

罗燕站在办公室门口，双手抱臂，终于松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

王哥盘着账本，一边抿着茶，一边感叹：“李哥，这一仗打得漂亮。咱厂，这回算是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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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房外，李向东一个人站在空地上，点了一支烟。

晚风吹起工地的尘土，夕阳在天边烧成一道红线，车间的灯光像星星点点亮起。

他看着忙碌的车间，眼神平静，嘴角微微勾起。

“算一笔账。”

低低的声音在风里飘散。

“启德欠我的……不止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