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反而笑：“妈，我现在能挣钱了，你不治好，我这心也不踏实。”

第二天一早，他借了邻居老刘头家的三轮车，把母亲带去县里医院。

他在挂号窗口一口气挂了两个科室，肺内科和中医科，又陪着母亲做检查、拿片子，光排队就站了两个小时。

等拿完药出来，母亲坐在长椅上捂着胸口喘气，嘴里还是念叨：“你瞧你花这么多钱……”

李向东提着药，笑了笑：“我现在是老板了，不差这点。再说，你要是倒下了，我这边还做个屁生意。”

母亲听着，鼻子一酸，背过头去偷偷抹眼泪。

李向东笑了笑，“不过有些东西，没变，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在那边接了电话有什么事情就打给我。”

她低头一笑，结果纸条，没再说话。

。。。。。。。

第二天李向东去镇里去找林青青。

正好走到巷口，他就看见她背着布书包，手里还拿着一沓复习资料，从小道那边拐回来。

她一抬头也看见了他，两人都愣了几秒。

“你回来啦？”她站定，微微喘着气，发尾有点散乱。

“回来看看我妈，也……顺便来找你。”李向东有点不好意思，但没回避。

“找我？”林青青有些意外。

李向东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递过去：“没什么大事，买了点小玩意，给你。”

林青青没伸手，“我不能随便收东西。”

“不是贵重的，”他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块小巧的女式电子表，还有铅笔、橡皮和一小袋糖果，“我想着你最近应该复习忙，这些你应该能用上。”

林青青沉默了一会，还是接过纸包，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看着手里的表，又看他一眼：“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哈哈，现在可不能那样活了。”李向东轻笑一声，眼神却很认真。

林青青没再接话，低头摸了摸那块电子表的表面，指尖轻轻滑过，像在确认什么。

她忽然说：“我表哥那块，翻页都卡住了，你这表……好像挺顺的。”

“要是不顺你再拿来，我给你换新的。”

林青青抬头看着他，眼神一闪而过的认真，“你现在做的是大生意吗？”

李向东点点头，语气淡却坦然：“不大，但能吃饱穿暖。”

林青青眼里像是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抬手把纸包夹紧了些。

“我马上得回去了。”她说，“镇上下午还有课。”

“我送你。”

她没拒绝，只点了点头。

两人顺着小桥旁那条碎石小道走了一段，脚下踩着落叶沙沙作响。李向东偶尔看看她，她却一直安静地看前方，直到走到镇边那口老井边，她才停下。

“我从小就在这边背书，”她忽然开口，“小时候你在这乱画墙，还说以后要自己开厂子。”

李向东愣了下，随即一笑：“没记错那是我在你面前吹牛吧？”

“你说是吹牛就是吹牛吧。”她没接茬，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但你好像，真的开始干正事了。”

她看了他一眼，语气轻，却像是郑重其事地给他打了个勉励。

“我考完试再说吧，到时候……再见。”

李向东点点头，眼神没移开她脸，“等你。”

林青青没再说话，只转身走回镇上，背影干净、挺直，步伐稳得让人想跟上去。

他没走，站在原地望了好一会儿，直到她拐进了那排红砖老屋，再也看不见。

李向东抬头看了眼天，阳光有些刺眼，但他却笑了起来。

“能再走近一点，就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