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总好阔气。”他的声音带着虚假的赞叹,“五百万买支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古董呢。”
宾客中传来几声尴尬的轻笑。
盛天淮没有理会,他的手依然悬在空中,目光依然锁定在时欢身上。
时欢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
司南城像一团随时可能爆发的黑色火焰,盛天淮则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冰山。
而她,站在冰与火的交界处,红裙如血,格外刺目。
“叶小姐?”主持人小心翼翼地开口,“您的意思是......”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时欢感到无数道目光如箭矢般钉在她身上,有期待的,有嫉妒的,还有司南城那种能将人凌迟的注视。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霍骁曾对她说过的话:“在上流社会的游戏中,有时候最危险的选择反而是最安全的。”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如钟鸣。
时欢迈步向盛天淮走去,红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像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
她没有看司南城,但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如刀般刮过她的后背。
当她的手终于放入盛天淮掌心时,宴会厅里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
盛天淮的手很温暖,指腹有一层薄茧,握力坚定却不令人窒息。
“我的荣幸。”时欢轻声说,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盛天淮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转向主持人:“音乐?”
主持人如梦初醒,慌忙对乐队打手势。
舒缓的华尔兹旋律流淌而出,盛天淮自然地揽住时欢的腰,带着她滑入舞池。
他的动作优雅得体,手掌礼貌地停在她的腰际上方,没有一丝逾矩。
“为什么?”时欢在旋转间隙低声问,目光不敢与他相接。
盛天淮带着她完成一个完美的转身,身上的红裙摆荡如绽放的玫瑰。
在某个转身的瞬间,她瞥见司南城站在香槟塔旁,他的眼神阴鸷得能凝出冰碴,却死死锁住舞池中央的他们。
盛天淮淡淡的道:“我不喜欢看人被当众羞辱。”
他停顿一下,“尤其是女人。”
这个回答出乎时欢的意料。
她抬头看他,发现盛天淮正注视着司南城。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溅。
电光火石间,时欢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在利用我激怒他。”
盛天淮的舞步没有丝毫紊乱,带着她又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回旋。
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赞赏:“聪明。”
音乐转为更激昂的段落,盛天淮的手臂微微用力,时欢便顺着他的力道后仰,长发几乎垂到地面。
这个动作让他们的脸近在咫尺,她能看到他眼中那种深海般的冷静。
“但我给你提供了选择,这就是区别。”
时欢默然。
确实,盛天淮给了她逃离的机会,而司南城只给了她屈从的命令。
这支价值五百万的舞,或许是她今晚唯一的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