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宋乐景笑了,“陆沉,别紧张。”她收回手机,“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签了保密协议,永远不提在缅甸见到的一切,”她慢条斯理地说,“然后,我保证不动她。”
陆沉盯着她,忽然嗤笑,“你以为我会信?”
“你可以不信,”宋乐景耸耸肩,“但你觉得,是先生的人快,还是你陆家的救援快?”
她点开一段视频——时欢的酒店房间被几个黑影潜入,又悄无声息地退出。
“这次只是警告,”宋乐景收起手机,“下次,就不一定了。”
陆沉的眼神阴沉得可怕。
最终,他冷笑一声,“笔。”
江城,《浮光》片场。
时欢第13次看向手机。
陆沉的对话框依然沉寂,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五天前。
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想再发一句“在吗”,又怕发出去的消息会打扰到他。
她不停的翻动着手机上的对话框,多希望那些未读的标志能变个颜色。
片刻后,她点开了相册,划到上周偷拍的照片:陆沉蹲在地上,正一脸无奈地给小祖宗修磨牙棒,侧脸在阳光下棱角分明。
“欢欢,”小廖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剧本。
时欢锁屏起身,将手机丢给了她:“来了。”
时欢站在天台的边缘,赤足踩在粗糙的水泥台上,夜风卷起她素白的裙角。
远处城市灯火如星海,而她身后,饰演男主角的顾淮站在阴影里。
这场戏需要她表现出林夏在真相即将揭晓前的最后一次现身。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她微微侧头,月光描摹着她清瘦的侧脸轮廓,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有些记忆……一旦找回,就再也塞不回去了。”
顾淮的眼神复杂,像是真的在挣扎——是接受被篡改的平静人生,还是撕开血淋淋的真相?
导演没有喊“咔”,镜头仍在推进。
时欢忽然向后退了半步,鞋跟悬空,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
顾淮的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伸手——
“停!”陈导的声音从监视器后传来,“林江,你的反应不对!林夏对你来说已经是'死去'的人了,你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震惊,而不是去救她!”
顾淮抓了抓头发,有些懊恼:“抱歉,再来一次。”
时欢没说话,只是重新站回原位。
“他入戏太深了。”小廖小声嘀咕,替时欢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搞得好像真怕你掉下去似的。”
时欢笑了笑,没接话。
她知道林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就在昨天,她真的差点从这栋楼的消防梯上摔下去。
那天拍完夜戏,她独自去天台透气,结果踩到一块松动的钢板,整个人向后栽倒。
如果不是林江刚好路过拽住她,后果不堪设想。
事后,场务组被制片人骂得狗血淋头,而临江则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他才低声问她:“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