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撑在车顶的手微微发抖,他有很多话想说。
他想解释对薛家的布局已经到了关键阶段;
想坦白停掉她所有工作,不过是幼稚地想逼她主动来找自己;
更想告诉她,这两个月他让方平每天汇报她的行踪,连她常去的那家咖啡店都买了下来。
可最终脱口而出的却是:“你怎么在他车上?”
时欢怔了怔,酒意未消的眼底闪过一丝刺痛。
还没等她回答,一把黑伞突然切入视线。
陆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车旁,将雨伞倾向时欢那边。
“还没聊完?”陆沉走近几步,伞骨上的雨水滴在霍骁的皮鞋上。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霍骁,语气却带着锋芒:“淋雨会上瘾?”
霍骁像是被他气笑了:“陆沉,没有人能像你这样,正大光明地乘虚而入。”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
时欢推开车门,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裙摆。
她站在两个男人中间,“你们能不能成熟点?”胸口剧烈起伏着,酒意混着怒气在血管里奔涌:“我不是战利品!”
话音未落,她突然晃了一下。
霍骁下意识去扶,却被陆沉抢先一步揽住了她的腰,黑色风衣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
时欢看着霍骁僵在半空的手,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送我回去吧。”她对陆沉说,声音很轻,“明天还有事。”
霍骁站在原地,看着黑色越野车碾过积水渐渐远去。
雨水混着某些温热的液体流进嘴角,咸涩得发苦。
车窗外的街景在雨后的夜色中模糊成一片霓虹,时欢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驾驶座的目光。
身上突然一沉。
时欢睁开眼,一条深灰色的羊绒毯盖在了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薄荷的气息,和陆沉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手指蜷缩了一下,假装没发现般扭头看向窗外。
雨早就停了,但玻璃上还有未干的水痕。
车内依旧一片安静。
车停在单元楼下时,时欢伸手去推车门,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她转头瞪向驾驶座:“开门,我要下车。”
陆沉好整以暇地熄了火,右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袖口露出一截线条凌厉的手腕。
他侧过身,左手撑在车门上,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只有嘴角那抹痞笑被路灯照得清晰:“哟,终于舍得说话了?”
“你幼不幼稚?”时欢去掰中控锁,“快开门。”
“急什么。”
陆沉突然倾身过来,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在距离她脸颊十公分处停住。
他慢条斯理地抬手,将她耳畔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垂,“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时欢屏住呼吸,后背紧贴座椅。
陆沉的拇指还停留在她耳后那片敏感的皮肤上,温度灼人。
“是我还是他。”他声音很轻,像在讨论今晚的天气,眼神却锐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