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灯光下,小廖没注意到,时欢低头吃饭时,一滴泪悄无声息地落进了碗里。
记忆中,她从没过过像样的春节。
叶秋白还在世时,她们的每一个春节都像平常日子一样冷清。
连一顿像样的年夜饭都是奢望。
后来那五年地狱般的生活里,春节对她而言不过是另一个需要提心吊胆的日子。
“欢姐,你怎么不吃鱼啊?”小廖夹了块最嫩的鱼腹肉放在她碗里。
时欢慌忙抹了下眼角,强笑道:“吃,正在吃呢。”
她夹起鱼肉,鲜美的滋味在舌尖化开。
窗外,一朵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绽开。
绚烂的光芒透过窗户,在时欢含泪的眼中映出破碎的光影。
不知不觉,两个人把准备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
屋内屋内暖气开得很足,小廖举起酒杯和时欢碰了一下。
“新的一年,你一定要一切都顺利!”小廖大声喊着,脸颊已经泛起了酡红。
小廖来之前再三告诫自己:不提工作,不提霍总。
她只是来陪时欢过年的,仅此而已。
可三瓶啤酒下肚,那些理智全被酒精给冲垮了。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脚踩在茶几上,酒瓶指向空中,仿佛那里站着个看不见的敌人。
“霍骁那个王八蛋!”小廖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时欢手里的酒瓶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算什么男人?用这种下作手段整你!《浮光》和《浮生辞》的角色说换就换,连音乐节的活动临到头都给取消了,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酒精让时欢的反应慢了半拍,她盯着小廖看了好几秒,突然咧嘴笑了。
“对!他、他就是个混蛋......”时欢又灌了一口酒,“心里装着那么多人......白月光也好,朱砂痣也好......我算什么?临时停车位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变成一声自嘲的轻笑。
小廖的眼睛瞬间瞪大,手里的酒瓶“砰”地杵在玻璃茶几上:“什么!他心里还有别人?”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利,“这个王八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时欢晃了晃手里的空酒瓶,眯起一只眼往瓶口里看,发现一滴酒都不剩了。
她摇摇晃晃地伸手去够茶几下的酒,“我都在他书房里看见了......”新开的啤酒泡沫涌出来,沾湿了她的手指,“白月光的相片被他藏的可好了......”她仰头灌了一大口。
小廖气的要死,踉跄着扑过来抱住时欢:“他娘的!你别怕,你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男人吗?明天......明天就去找个比他帅比他更有能力的!气死那个王八蛋!”
时欢被勒得喘不过气,却咯咯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好啊......找个比他高的......比他壮的......最好......最好还是他生意上的死对头......”
小廖突然直起身,醉眼朦胧地指着时欢:“对!就找盛家那个二少爷!叫什么来着......盛......对!盛天淮!我听说他们正在抢城北的一块地!”
她兴奋地手舞足蹈,“让霍骁看着你和盛二少出双入对,气到他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