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着车窗,时欢也能感受到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是陆沉哥!”霍棠突然拍打车窗,“师傅开快点!”
越野车加速追上马匹,霍棠迫不及待摇下车窗:“陆沉哥!”她的声音在风里格外清脆。
陆沉勒住缰绳,骏马前蹄扬起又重重落下。
他转过头来,阳光为他轮廓镀上金边,连睫毛都染成浅金色。
与面对时欢时的冷峻不同,此刻他唇角甚至带着一丝温和的弧度:“霍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他温和的脸,时欢有些微微发愣。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沉,眉目舒展,声音里带着真实的温度。
那个对她永远阴阳怪气,只会冷着脸的男人,此刻在阳光下笑得像个普通人。
“昨天刚从m国回来的!”霍棠半个身子都探出车窗,“听说你调回总部不走了?太好了!下次...”
时欢正暗自腹诽这差别待遇,忽然感到一道锐利的视线。
她慌乱地别过脸,假装对窗外的松树产生浓厚兴趣。
耳边霍棠还在叽叽喳喳:“...所以一定要来我家吃饭哦!”
“嗯。”陆沉简短地应了一声,突然一夹马腹,“先走了。”
黑色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转眼就变成远处的一个黑点。
霍棠意犹未尽地缩回车里:“陆沉哥还是这么帅。”
她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没有接话。
霍棠突然凑过来:“时欢,你觉得陆沉哥怎么样?”
“不熟。”时欢下意识往车门边靠了靠。
“他可是骁哥最好的朋友呢。”霍棠意味深长地说,“你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车子转过一个急弯,阳光突然变得刺眼。
时欢眯起眼,恍惚看见远处山脊上有个黑色身影正勒马而立。
但下一秒,那身影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
冬日的森林寂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霍骁骑着马独自一人穿行在林间。
远处灌木丛传来窸窣的响动,他勒住缰绳,瞧了瞧,看见一只灰色的兔子正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就在他拉弓快要射击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兔子趁机窜入密林里逃走了,只留下几道凌乱的脚印。
看见屏幕上的来电信息,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自上次在薛慕晴的病房里听她说的那些事后,他便派人去查了。
“说。”他接起电话,嗓音低沉,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短暂凝结。
电话那头,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霍总,福利院那边有问题。”
“他们似乎在刻意隐瞒宋乐景的事,档案有被动过的痕迹。”陈默顿了顿,“但我们找到了当年在福利院工作的一位老护工,据她回忆,当年送进来的确实是一对双胞胎女孩。”
霍骁的呼吸微微凝滞。
马儿似乎感受到主人的紧绷,不安地甩了甩头。
“可奇怪的是,两个孩子送来不久后又被接走了,几个月后,只有一个人被送了回来。\"
树枝上的积雪突然坠落,砸在霍骁肩头。
“继续说。”
“我们顺着查了宋家夫妇...”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十五年前,他们死于一场车祸,但当年的案件记录显示,刹车系统被人动过手脚。”
\"而事发前三个月......”
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突然打断通话。
“...霍总?最奇怪的是...”断断续续的声音继续传来,“宋家出事前两周,账户突然多出笔来自海外的...”
通话戛然而止。
霍骁盯着瞬间归零的信号格,脸色更冷了。
远处传来蒋凡的呼唤声,霍骁收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