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您一起做吧。”
时欢已经卷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教我做那道...酒香草头?”
张妈连连说好,立刻挪出位置,“要先摘嫩芽...”
时欢学的很认真。
厨房里弥漫着冰糖焦化的甜香,时欢正用长筷搅动着砂锅中逐渐染上琥珀色的排骨。
油亮的肉块在深褐酱汁中翻滚,发出细微的“咕嘟”声。
“时小姐这糖色炒得正好。”张妈凑近看了看,“不苦不淡,像玻璃纸似的透亮。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还会这些手艺。”
时欢用筷尖轻点酱汁,拉出的糖丝在灯光下泛着金光:“小时候妈妈身体不好,我得自己做饭。”
她想象霍骁吃到时挑眉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扬起。
她没提叶秋白发病的日子里她过的有多难熬,更没提自己七岁就踩着板凳煮粥的往事。
砂锅盖掀开的瞬间,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火候到了!”张妈满意的笑着。
时欢撒上一把白芝麻,几点翠绿的葱花落在酱色肉块上,像雪地里冒出的春芽。
窗外暮色渐沉,蒸锅里的米饭飘出清香。
时欢望着砂锅里的排骨,想起那个寒冷的冬至,她用捡废品换来的肋排做了这道菜。
可却被发病的叶秋白扔到了地上,她像没事人一样,捡起来吃了,连骨头都嗦得发亮。
时欢没有注意到,院门外,霍骁的车已经静静停了许久。
暮色已经浸透了庭院的银杏树梢。
他坐在车里,正看着手机里方平发来的消息,屏幕冷光映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
医疗报告显示,薛慕晴的血检里,确认铊中毒合并苯二氮卓类药物过量,这意味着,她确实是被人下毒再加上服用过量的安眠药。
“监控查的怎么样了?”霍骁的声音压得很低。
“警方还在排查。\"方平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霍骁挂断电话。
透过车窗,他看见厨房里时欢正踮脚将调料罐往吊柜里放,暖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时欢正将红烧排骨装盘,酱色油亮的肉块堆成小山,突然被一双手臂从背后环住。
熟悉的雪松气息裹挟着初秋的凉意袭来,她手一抖,险些打翻瓷盘。
“你干嘛,打翻了你赔我。”她没回头,耳尖却悄悄红了,“快洗手吃饭。”
霍骁的下巴抵在她发顶,目光扫过餐桌,“张妈呢?”
“她刚刚吃了,说不打扰我们,先回房休息了。”时欢转身,正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你...唔...”
吻来得很突然。
时欢揪住他的西装领口,尝到他唇间残留的薄荷烟味,还有某种压抑的情绪。
“先吃饭...”她偏头躲开,却被他咬住耳垂。
“薛慕晴是中毒。”霍骁突然说。
时欢的身体僵了僵。
餐桌上,糖醋排骨的酱汁正在渐渐凝固。
“警方在查。”他松开她,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医院在她的胃里发现铊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