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在旁附和着,好像这人说的不是她闺女,而是街上的陌生人,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
姑娘生了气,瘦骨伶仃的胳膊不要命地一扭,把那媒婆掀翻在地。
“哎呦。”媒婆做作地大叫着,“打人咯!”
姑娘拿起斧头,在媒婆眼前比划着。
“再敢来,我就像砍柴一样砍你。”
媒婆怒不可遏,鲜红的嘴疯狂抖着,脸上白粉噗次噗次往下掉。
她恶狠狠地对娘说:“你给我记着,你家这疯子没人要的,你们给我滚!”
她说着叫别人滚,自己却逃也似的跑开了。
外人走了,娘脸上客气的陪笑消失了。
“我没办法再忍受你了。”娘的语调冷静得可怕,“要么嫁人要么再也别回这个家。”
“有区别吗?”姑娘讽刺一笑,回到房间直接拿上匣子,还有剩下的笔墨纸砚。
写自己故事的第四天,她带着一个包袱、一把斧头离开了家。
对动物来说,家是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人也是如此,所以只要可以保护她这具躯体,就是家。
山洞也可以是家。
姑娘义无反顾地往深山走去。
夜深了,回家的猎户劝这年轻姑娘,山里不止有豺狼虎豹,可能还有山魈,说不定还有强盗。
太危险了。
姑娘没说话,只点点头继续往山里走。
天完全黑了,再没有一户人家的灯火,她走一步,跌两步,只记得把匣子紧紧护着,因为那是她唯一拥有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