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事:我和你(序章 其二)(1 / 2)

先是一段录音,审问,要求暂时不提供,当然这也并不影响,不论是对于这位少年角落里的少年,又或者是端坐身边的姑娘来说,都能做到滚瓜烂熟的记忆。

“这相关于时间,拖得越久,一个无辜的囚犯,就越会由于他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变得焦躁,他尖叫,暴跳如雷。”

关乎于心理学,像是类公式,人性的一切大概率就要从教师自按下播放键的那一刻开始,再一次,又一次,像是他口中所说的那般呈现。

“一个真正的罪犯会随着时间推移,变得安静,他沉默,甚至哭泣,他知道他会坐在这儿是因为有罪。”

并没有,却又正是这样,录音里的“罪犯”随着加速键愈来愈微小,如果这是一段电影,那他的影像也愈来愈微小,直到……直到哭泣。

身体会生理性的在接受激素与命令后,无法抗拒地颤抖、流出泪来、口齿模糊,但审讯仍然在继续,而在此时小姑娘在书中终于寻找到了相应的名词。

“墨菲斯托,这儿,‘疲劳审讯’。”

称呼是二人间的小约定。

而他们本来不应该有名字,与阶梯教室中的大部分人不同,他们隶属于“灰屋”,作为“国家财产”,毕竟也是不同于普通人的,至少是不同于普通孤儿的——神秘学家遗孤。

啊,或许应该为此介绍一下陌生名词,像是“灰屋”、“东德”、“史塔西”、“国家财产”,却也别着急,我们首先要知晓的是,这里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苏维埃的“经济特区”,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国家安全部学员培训机构,还有……他们仍然是学生。

“你们……07!”

录音机被按下暂停键,而教师正因为播放键的启动在讲解,他停下,揪起本节课学员名单,十分迅速地从中抓取出那位与众不同的学员。

打了个激灵,她有些慌张,第一时间的视线落点在教室之外,但遵守纪律的想法不会也没有必要动摇,晃身站起,而近乎每个阶梯教室都存在的,可自行弹回的折叠椅自离座后执行,要断绝退路。

而其它并没有端坐在角落里的学员们都觉察了,回过头去,眼神里像是在问很多很多问题,但又在莫名的笑意中表现出对所有答案的态度。

你为什么没有名字?

这句话在她第一次来到这类教室时就遇到了,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比自己的疑问还要多得多。

“矢车菊。”

提醒声很小,就在下方,但明显只是为了让谁听到,也只有谁有这个能力听到。

“你在他的证词里,听出了什么吗?”

“和他之前说的一样。”

幸好,回过神来,没错过提问,兴许先前有一段话的批评?不记得了,以前常有的,也难怪会失神。

“是的,非常正确,但我仍然期望07同学不要整日都看着墙头,也注意言辞对他人的影响……”

后面的话还有很多,但是没说得出来,为什么?因为这位姑娘,少年口中的矢车菊,是远了名声的“逃避者”。

他们在哄笑。

噢,又一个陌生名词,但这次切切实实的是字面意思。一二三四,如果能接触自己的档案的话,她大概也可以数出“意图”逃离的次数。

并不是每次都要翻越那面墙,只是想家,如果不是接触到身边的这位“墨菲斯托”,矢车菊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年龄,是“小”的。

“喂,嘿,矢车菊同志。”

窸窸窣窣地,感觉地出来是为了不打扰什么,噢,实在抱歉,又走神了。

“下课了,我们应该离开。”

“可,时间不对。”

给了个眼神,跟着转过头去,才发觉门口处,交谈着的两位教师,或许是课程被打断了,不过墨菲斯托手脚麻利,收拾地很迅速。

是的,我们都应该离开。

可并没有如同其他人那样离开,而是藏起来,进到阴影里,好似钻进了,又融入去这栋建筑。

而在另一部分里,是同样的灰黑色,单调,统一,只有灯光与公告栏显得活跃些,喔,它的闪烁频率有些高了,我是否得报个检修?

但若是这儿有问题的话……

两位不大不小的孩子对上眼,不大不小的脑瓜里,不大不小的计划似乎终于能够撬动了。

却不能着急,因为这份思索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二人仍然需要接受检查,签名记录,最后再进入到许可房间级别的自由活动箱庭内。

墨菲斯托常常会着急,因为在两年前的他初来乍到,语言导致社交、学习甚至认知世界都是一类困难,所以他时常感到不安,恐惧会敦促一个正常人类的激情释放。

啊,我们终于度过那不论如何都似一样的回廊了,如果不是门牌号,你自此往对处看,玻璃折射的光,恍然间显现的倒影,一二、三,能险些让自己认为那儿站着一模一样的谁。

所以压抑是常态,这本不属于普通的,正常的国家安全部门学员,可墨菲斯托学到的“第一个”词汇兴许能代表着这些“神秘学家遗孤”——“国家财产”。

所以他想离开,要回家,但自身条件的存在,与能力不足才导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妄想……吗?

翻开书,特地放置在桌面正中心的,反而不似从前刚来那会儿,东藏西藏不论如何都能被他人翻透那样,这本书记录了两年,八十三次,成功两次,然后继续失败。

“汇报检修了?”

“不着急,我听到了些其它的声音。”

空间自己安静的,其实还有一份墨菲斯托的功劳,他尽量用手贴合,从掌心,自指节,至指尖……悄然的,无声的,担心也期待着,砰砰直跳。

但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确实没有,着实没有,只有一颗平缓升率的心跳,还有一颗平缓降率的心跳。

矢车菊不住地,愿意去发笑,区别于那些携带嘲讽性,这是尤为温和的。墨菲斯托知晓,稍稍表现些无奈,区别于那些携带讨好性,这仅仅是个可接受的玩笑。

“两分钟。”

“这么紧凑?”

其实还好。介于工作单位的特殊性要求,检修人员会是快事快办,更别说这若仅仅是拧个灯泡而不涉及电路活的。

但事实可真切就让这一个“若”字给难倒了,检修的电工师傅将源头寻到总闸,这时候,也会有守卫跟随。

得益于矢车菊对风的捕获,近期“灰屋”的值班排布有不少变化,此次行动也是为了比对情报与细节。

“没有变化。”

这句话是特制人员管理管理没有变化,而从墨菲斯托对纸张上的涂涂画画来看,人员看守分布变化会更大些,好像是启用了对面的“监牢”,我们常常称呼这栋建筑。

当然的,私下里。

“灰屋”对挖掘、切割、撬锁等脱离方式有着相当强大的预防措施,由不知名神秘术加固的建筑与物品,以建筑为中心,方圆仅囊括至围墙的“预警网”,一类无形色的网状神秘术延伸感知能力。

按理来说,国安部对我们的重视,甚至为此配备了随时能行动的特别队伍,还有这样周全的监守与安防措施,两位乳臭未干的小朋友怎么可能成功脱逃一次。

但最重要的核心问题还没有罗列出,一个是“预警网”属于一类老旧的炼金装置,启动与观测都需要至少一名人员传输能量维持,一旦缺少就会削弱,万一断接就会消失。

而作为加固建筑物的神秘学术式更是有大问题,在第十四次计划执行之前,他们都完全不知道这一门锁是对正确的钥匙有解锁反应,还是对正确的神秘术有反应。

感谢我们智慧伟大的矢车菊姑娘罢!

但其实并没有,她唯一的“信徒”墨菲斯托,正忙着招呼那些“小动物们”爬回身上呢。

远远地看可以是一群疑似人工养殖的虫,但实际上凑近了,是一团油光水滑的美洲大蠊,只是并非常见的红褐色,而是贴近于油墨质感,就像是他本人的神秘术表现。

是的,这些蟑螂在接触墨菲斯托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这是他的“眼睛”,对自己神秘学能力的创造物拥有着可以“分享”的感知,而美洲大蠊善飞行,加之蟑螂本身的全地形行进能力,作为“无人机”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时候能换一些,就像你给我讲的那些睡前故事里一样。”有些生理不适,但确实好奇这些“生物”具体如何。

“《西游记》?苍蝇怎么样,不行金蝉更简单方便~”体积越大难度越高,这往往是大多数神秘术的规律,嗯,教学书里这样说。

“能不能存在一些更为人性化的?”

“人性化……我整点田螺姑娘怎么样?”

“……”

没有好脸色,开着玩笑的墨菲斯托自然打哈哈收场,而他们的行动时间也在这一两句话间逐步靠近。

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hurensohn!(德意志粗口)”

电花飞溅,他并不难想象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但是跳闸紧接着的黑暗,使得他站立都成了问题,既然时常能接触这些意外的电工师傅都会如此,那么身处其它缺少采光位置的看守人员呢?

“嘿,是谁?应急响应!”

目不识物,只是感受到身体被冲击,立即反应过来,警报器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不会像是如常影视中的那样贯彻整栋楼,更不会响彻整个柏林,毕竟不能打扰民众正常生活不是吗?

确实如此,所以每位相关区域的值班人员的对讲机都在振动,发出声响是最没有必要的,毕竟谁都不想带着铃铛抓老鼠。

可对于这位矢车菊姑娘来说,用处不大,将手握成环,噢对,先撩开发丝,再为耳朵添加“扬声器”。

“走这边。”

不假思索的,在手电光照摇晃到这个区域之前,墨菲斯托麻溜地跟上。

自初次来到,除了最开始一个月左右的适应期,好吧,虽然矢车菊更愿意称之为“赖哭包先生期”,这就像是断奶一样,而在这之后,不间断的体能与神秘术训练使得自己不似初来乍到时那样软弱。

穿梭、翻越……这儿!抓住墨菲斯托的手,一个低身冲刺就越进墙面凹槽,但其实这是一个标准的预设槽位,可容纳五到六人,主要作用于枪击时的临时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