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赞成薛都尉前往郡府的,可是我却担心一个问题。”
柳何深吸口气道:“如果薛都尉走了,一旦戎人再次打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事实上薛云同样有这方面的顾虑。
他走了,三河县该怎么办?
“薛都尉,柳司马,说句难听的,尽管我已经操练了这些人大半个月,可这还远远不够,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我才能保证他们遇到戎人不会一触即溃。”
柳司马一脸严肃道,“可以说没有薛都尉坐镇,只要戎人派来数十骑便能轻易攻陷三河县。”
“可是郡丞那边同样需要仰仗薛都尉,不可能留在三河县。”
闫涛沉声道。
“如果我们带上所有人前往郡府呢?”
薛云突然来了句。
“啊?”
闫涛与柳司马闻言齐齐一怔。
带所有人去郡府?
“那三河县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弃守吗?”
闫涛直接急了。
“三河县的失守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相信阎县尉比谁都更加清楚。”
薛云依旧从容不迫道:“若是我们能顺利帮助郡丞拨乱反正,相信郡府方面是不会追究阎县尉的责任。”
“这不是责任的问题,而是事关留在三河县的百姓问题!”
闫涛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道。
“那我们带上他们一起走!”
薛云不紧不慢道。
“薛都尉你说什么?”闫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我们可以带上三河县剩下的百姓一起走。”
薛云看着闫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问题是薛都尉难道你忘了吗?这些百姓是自愿留下不肯离开的,我们又如何能劝动他们?”
闫涛面露无奈道。
“告诉这些百姓,我们带他们只是暂时离开,日后还会返回三河县,如果他们仍旧不敢离开的话……柳司马。”
薛云顿时把头扭向了柳何。
“在!”
柳何下意识起身。
“到时候你亲自负责此事,遇到坚决不肯离开的,我准许你动用强迫手段。”
薛云轻描淡写地决定了城内百姓的命运。
“薛都尉不可!”
闫涛一听立马坐不住了。
“有何不可?”薛云瞥了他一眼。
“不能闹出人命啊!否则这让我如何面对家乡父老!”
闫涛可不想之前的事情再次上演,也就是自己的属下被柳何立威杀死之事。
“既然如此,闫县尉不妨协助柳司马一道负责此事吧。”
薛云淡淡道,“相信有你在,至少能从中斡旋说服那些执意不肯离开的百姓。”
“……好吧。”
闫涛沉默片刻才咬牙答应了下来。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们便开始做好离开的准备。”
说完,薛云起身便打算离开。
“薛都尉,时间呢?”柳何连忙追问道。“我们大概什么时候离开?”
“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
出了帐篷,薛云大步流星地朝拴马的地方走去。
“杜山?”
结果在路上他碰到了许久未见的杜山,恰好他想到了一件事情直接叫住了他。
“敢问薛都尉有何吩咐?”
脑门都冒着热汗的杜山不由得苦哈哈地行礼问候。
虽然他让薛云指派给了柳何当副手,但他这个副手却同样需要一起训练的。
一天到晚下来,人都累得提不起劲来。
“交代你一件事情,这两天你负责清点整理一下城内的兵器粮食。”
离开之前,薛云肯定要将能带走的物资全部打包带走。
奈何他现在手底下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
柳何周林韩双都要自己的任务,齐大齐二仍在养伤,石天年纪又太小。
徐虎最近倒是和自己一样清闲,大多时间都在照顾老母和妹妹。
不过他没读过书,跟着自己打打仗还行,干不了需要脑子的活计。
眼下他能用的好像只有杜山这个衙门小吏了。
“好的薛都尉!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的!”
杜山一听顿时激动不已。
这倒不是蒙得薛云的看重,而是他终于不用天天再辛苦操练了。
一切安排妥当。
薛云便直接回了驿站。
他并没有去见郭保告知自己的决定,而是选择安静一人梳理思绪。
事实上在和柳何闫涛讨论前。
薛云心里已经决定,无论郭守孝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必须前往郡府一趟。
因为对于他而言,这是自己能掌握东山郡兵马千载难逢的良机。
他知道此行非常凶险,稍有不慎便有万劫不复的可能。
但富贵从来都是险中求!
如果不赌一把,他都不知道何时能在东山郡占据更多的话语权。
尤其东山郡的兵马不多,一旦投了戎人,或者指挥不当全军覆没。
到时候薛云便再也没有了对抗戎人的本钱。
哪怕以后他在东山郡占据了高位也已经晚了。
晚饭的时候。
薛云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郭保,并言明三天后便会启程前往郡府。
完成自家大人托付的郭保自然是喜不胜收,期间还说了更多郡府方面的情况。
比如郡府目前有兵马一千二百余,论及战斗力虽然不如神武奋威这些有旗号的部队,但至少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合格兵员。
至于郡府的武库有甲八百,弓弩三千,横刀长矛等不兵器计其数,同时粮仓都有能让全城吃上半年的储备。
光是这些便足以武装起一支上万人的兵马。
如果郡府坚决抵抗戎人的入侵,城高墙厚的郡府绝对能让戎人撞个头破血流。
或许这也是戎人会暗中拉拢郡守的主要原因。
对此薛云反倒有一个疑惑不解。
郡守为什么要投靠戎人?
他可不认为对方仅仅是失望于朝廷与皇帝老儿。
那么肯定有更大的利益迫使他做出投靠戎人的选择。
思来想去。
薛云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
割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