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富贵上下打量的云正一番,他眉头轻蹙,语气温和却坚定:
“老先生高寿了?这般年纪,应该在家颐养天年才是。”
云正颤颤巍巍地作揖,故意让袖子滑落,露出瘦骨嶙峋的手腕:
“回老爷的话,今年闹饥荒,家里五个孙儿、三个孙女都指着老朽,还请沈员外赏口饭吃。”
“使不得!”沈富贵急忙托住云正双臂,转头对管家道:
“去账房支十两银子给老先生,马夫一职还是算了吧。”
云正却固执地摇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银子终有用完的一日。
老朽的马术可与众不同,还请沈员外给个机会。”
沈富贵闻言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老先生此话倒是发人深省,暗含济世之道啊!”
一旁的两位精壮马夫不乐意了,插话道:
“老人家,马夫可是力气活,不是靠卖惨就能胜任的。
您这身子骨,怕是连马鞍都搬不动吧。”
另一个马夫阴阳怪气地帮腔:“就是,要是人人都如此,以后沈府招人比谁老不就行了。
我爹今年七十有二,是不是也该来讨个差事?”
对二人的阴阳怪气沈富贵也不在意。
毕竟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老者确实挡了二人的生计。
沈富贵他对云正歉然一笑,道:
“老先生,您也看到了,这马夫一职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云正笑道:“沈员外误会了,老朽只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而已。”
沈富贵缓缓点头道:“好!就依老先生所言。”
他转身对两名马夫拱手:“二位也请拿出真本事来。”
“沈员外尽管出题。”两位年轻的马夫信心十足。
沈富贵带着三人来到马厩,指着其中的三匹骏马,问道:
“这三匹马分别是什么血统?喜欢何种饲料?”
“哪一匹擅长远途奔袭,哪一匹擅长赛场争雄?”
“这黑马这几日食欲不振,又是何原因?”
“……”
沈富贵一连问了十几个问题,由三人抢答。
云正:“……”
【一个马夫而已,要不要考的这么专业?老子又不是来考公的。】
【牛马岗位而已,就不能随便糊弄一下吗?】
两位马夫对答如流,年长一些的马夫还将黑马的病症都瞧出来了。
“至于这匹黑马……齿龈发白,舌苔厚重,怕是吃了霉变的草料。”
“这匹枣红马是漠西汗血与本地良驹的混种,最爱掺了蜂蜜的苜蓿草。”
“那匹白马出自北境雪原,耐力极佳,日行八百里不在话下。”
“……”
沈富贵连连点头,对此非常满意。
随即,三人看向云正。
云正:“……”
“老先生?”沈富贵轻松唤了一声。
年轻的马夫不由嘲讽道:“不会是哗众取宠,实则根本没做过马夫吧。”
沈富贵眉头微蹙,指尖在袖中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佩,他此时对云正的能力也开始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