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奔其实还算正常的。”陈怡抿嘴一笑,指尖轻轻敲击着车窗玻璃,\"你估计还没见过斩灵会的入会仪式......\"
“斩灵会?”赵宇琪内心思索着,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什么神秘社团,如果林皓白加入这个组织,倒也不错——起码比环岛裸奔体面些。
车厢里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轻笑。一直沉默开车的斯科罗德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将烟头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
“Naked Samba。”他的声音像砂纸般粗糙,带着浓重的异国口音。
“什么?”赵宇琪猛地转头,后颈的碎发扫过真皮座椅,一时没反应过来。
透过后视镜,她看见斯科罗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
斯科罗德再度重复一遍“Naked Samba,斩灵会的入会仪式,需要全身涂满荧光粉,在瀑布下面的平地上跳舞。”
赵宇琪连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现在深深的明白了,这个岛上就没有正常人。
“哈哈”陈怡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就连斯科罗德都忍不住上扬嘴角,“放心,入会仪式仅限男生而已,女生是交际舞和海上冲浪。而且一般进行入会仪式的时候,都没什么人,除非你专门去围观。”
赵宇琪闻言再度陷入沉默。她始终无法理解这个所谓的入会仪式究竟有何意义,但也不愿妄加评判,只是将额头轻轻抵在冰凉的车窗上,目光涣散地望向窗外飞逝的景致。
陈怡从后视镜中捕捉到她这副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这副样子,倒和林皓白如出一辙。”
“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林皓白和我现在本该在正常的大学校园里。”赵宇琪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那你可知道他当时做了什么?”陈怡的声线陡然沉了下来,“他炸平了整个山头,险些让白城数十万生灵陪葬!”
赵宇琪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她当然清楚那场灾难的严重性——白山那片触目惊心的爆炸遗迹至今仍是她梦魇中的常客。按常理说,对林皓白的任何惩处都不为过。
可她就是无法接受。凭什么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要独自承受如此残酷的命运?凭什么所有的罪孽都要压在他单薄的脊梁上?
每当看见林皓白,她眼中从不会流露出旁人那种廉价的同情,也不会像杨叔叔和父亲那样徒劳地叹息。唯有不甘——蚀骨灼心的不甘。
命运究竟还要将这个少年逼到何种境地?为何连他仅剩的一切都要残忍剥夺?
她钦佩林皓白孤注一掷的勇气,却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更无法接受他独自走向注定的毁灭。
“我知道。”赵宇琪深深吸气,冰凉的空气刺痛肺叶。
“既然如此,你就该明白。”陈怡的语气意外地柔和下来,“如果林皓白不能解决身上的麻烦,他就永远无法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到了!”斯科罗德一个漂亮的甩尾,跑车稳稳停住。
陈怡指向窗外那栋灰白色建筑:“这就是林皓白的宿舍楼,他的房间在……”
“206号。”赵宇琪利落地推开车门,夜风扬起她的发丝,“虽然我们有过节,还是多谢你送我这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