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皓白起床看到隔壁床上的叶寒还在睡觉,想起昨晚陈怡接了个电话便将他带到这个酒店。下车后,一个名叫夏夏的女孩,指着身后高耸入云的酒店说道“顾老师让我看着你,但我们可不想寒风瑟瑟的躲在外面盯着你,而且你那出租屋太烂了。”陈怡无所谓的下车,夏夏拉着林皓白请求他的同意。林皓白点了点头,夏夏兴奋的跑去开了两间房。叶寒无奈的摆了摆手,陈怡说道“你别管,她就是想多报销点经费,赚点外快罢了”
林皓白洗漱完毕,正要出门时,叶寒打了个哈欠,也醒了。林皓白以为叶寒会阻止自己,没想到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该去哪去哪。刚出门,发现陈怡也穿戴完毕,“高中生,起的就是早哈,去哪?顺路帮我开个车”林皓白无奈的接过钥匙。
兰博基尼奔驰在清晨的道路上,着急上班的人们,透露出羡慕的眼光,而且还是个少年开车载着漂亮女孩。林皓白将陈怡送到一个陈旧许久的图书馆,并且问出自己的疑问“你们不怕我跑了么?”
引来陈怡鄙夷的目光“你以为我们是绑架犯啊,顾宁让你做选择,又不是抓你入狱,想干嘛干嘛去。不过少惹事,尽量别牵扯任何人。”陈怡下车说道“这车你开吧,方向盘后面有张黑卡,你要有需要就用,不过别告诉夏夏就行”而林皓白也不再多想,驾车离开。
林皓白站在自己租的二楼门口,看着前天傍晚杨叔叔放在信箱中的银行卡,心里感到一丝温暖。然而当他推开门,发现一个黑影站在窗帘前方,昏暗的房间只能映出人的身躯,然而林皓白却在这个黑影身上感受不到满足一个人的灵力,如果每一个人的灵魂都如同一个熊熊烈焰的篝火,而这个黑影就像是随风飘摇的火苗。
“你是谁”林皓白开口问道,
“好久不见,皓白”熟悉的声音,刺入林皓白的脑海,准确的击中他的回忆。
“林子祥叔叔?”林皓白向前走了几步,却猛然向后退,“不,不可能!你不是!!!”
黑影缓缓走来,身躯逐渐膨胀,遮蔽的所有的光源,原先黑影的头部,似乎有一张大口即将咬向他。林皓白正准备凝聚灵力进行保护,然而,他发现自己昨天和顾宁打完架,体内灵力已经干涸。
扭头准备逃跑,却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一丝亮光,明明在自己身后的门却怎么也找不到。巨大的恐惧席卷而来,他只能挥舞着拳头向四周打去,一张大嘴忽地从背后袭来,咬住林皓白的肩膀,使他无力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皓白,皓白”一声声焦急的呼喊,将昏厥的他逐渐唤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杨叔叔的徒弟,路城,自己以前最讨厌的人。
路城见他醒了,缓缓将他扶起,“你怎么了,需要我叫救护车么?”
路城略显焦急的神色,林皓白摆了摆手,巨大的眩晕感使他模模糊糊的只听到一句话。
“杨师父昨晚一点走了,现在正准备葬礼”听闻噩耗,林皓白挣扎的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向门口走去。路城连忙扶住他“昨晚一直给你打电话,却一直联系不上你。”
然而,路城不知道的是,林皓白的手机在昨天早上的爆炸中已经粉碎,刚走两步,巨大的痛苦撕扯着他的身躯,他趴在楼梯口剧烈的呕吐,胃酸灼烧他的喉咙,不知是杨叔叔的去世,还是清晨黑影的不知名手段。路城见此,将他背起向楼下跑去,林皓白虚弱的拍下路城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的兰博基尼。路城见状并没有多问,上车后接过林皓白的钥匙,就要开车去医院。林皓白无力的拉了拉路城的衣角,“去杨叔叔那儿……”
“先给你送去医院!”路城刚踩油门,巨大的推力吓了路城一跳。“不用,我歇歇就行。”
路城见此,只能心一横听他的,“你出事怎么办”林皓白无力的靠在一边,“放心,死不了。”
“可惜,就差一点,那是个什么东西?”林皓白房间的屋顶上,一个年轻人看着远去的兰博基尼,轻声叹道。
“还早呢,最新消息,顾宁已经离开这座城市,此次任务,将林皓白缚灵,全力带回。”年轻人拿着的手机中传来声音,“徐牧川,这是必须的事情”
“呵呵,听说赤凰也来了,正漫山遍野的找你”
“不过是安辰如带出来的小鬼罢了,不用管他,做好你的任务”
年轻人嘲笑道“你说你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
手机中嘶哑的声音自嘲道“也许我是天使里的刽子手,魔鬼中的行善人”说完便传来挂断的声音。年轻人冷哼一声,将手机摔在地上,一脚踩碎,随后逐渐消失。
灵堂外,林皓白麻木的倚靠在门边,呆呆地看着杨叔叔的画像,听着亲人念的悼词。他早就明白杨叔叔时日无多,灵力如同枯木老朽一般,萎靡不振,但自己却始终无动于衷,究竟为什么?
林皓白回想起来,林子祥叔叔走后,是杨子岳跑到海岸边,将双眼已经红肿的自己抱在怀里。
“跟叔叔回家”这是杨警官见他说的第一句话,犹在耳边。但当时的林皓白耳边依旧残留着林子祥的话语,“你这样的人,去哪都是个祸害。”幼小的林皓白奋力挣脱杨子岳的怀抱,赤裸着双脚慢慢走向已经空无一人的家中,而杨子岳就这样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他不明白叔叔为什么要走,但杨子岳无疑使孤单一人的他有了依靠。
往后的日子里,他拒绝去杨叔叔的家里,靠着自己去捡瓶子,打杂工,并拿奖学金活着。杨叔叔每月都会来到他的家里,给他些许钱财,有时还会点些饭菜托人送过来。
但他为什么没有接受杨叔叔的邀请,住在他的家中。仅仅是林子祥的两句话么。不,是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命运,接受不了杨叔叔一家和睦的落差感。即使自己再苦再难,也难以接受来自高高在上的怜悯。自己可以去怨恨不公的命运,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怪罪一直帮衬自己的杨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