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白的意识在混沌中逐渐回笼,眼皮像是被灌了铅般沉重,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暗朦胧的天空,晨光熹微,像是蒙着一层纱。他这才发现,自己正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是哪儿……”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突然,一阵浓烈的血腥之气钻进鼻腔,他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像是触电一般连忙起身,眼神警惕地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飞速扫视着四周。
只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四周,殷红的鲜血早已干涸,在地面上晕染出一片片暗沉的污渍,仿佛在诉说着不久前这里发生的惨烈厮杀。
他的身旁,有一个火堆,灰烬中还残留着丝丝温暖的气息,可这点温暖,在这血腥的场景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更添几分诡异。
林皓白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可伤口处传来的阵阵瘙痒,就像无数只小虫在啃噬,提醒着他曾经历的危险。
他下意识地伸手往身旁摸索,指尖触碰到一阵熟悉的冰冷触感,低头看去,竟是他的黑刃,黑刃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幽冷的寒光闪烁,仿佛在等待主人再次挥舞。
林皓白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来,可刚一用力,双腿就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软绵绵地使不上一点力气,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的心猛地一沉,卷起裤脚,眼前的一幕让他头皮发麻。只见整个小腿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紫色纹路,如同一张邪恶的蛛网,将他的小腿紧紧束缚,原本的肤色几乎完全被掩盖,触目惊心。
“东野哀!!”林皓白抬起头朝着四周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在这片死寂的城市里回荡,每一声回音都像是在他心上重重地敲了一锤,让他的心逐渐凉了半截,恐惧和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她被带走了。”一道清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背后响起。
林皓白心中一喜,想都没想,转身望去,嘴里还念叨着:“你可算……”可话还没说完,后半句就被生生噎在了喉咙里,脸上的欣喜瞬间被恐惧所取代。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东野哀,而是那个曾将他关在结界中的阿廖莎。此时的阿廖莎,面色冰冷如霜,没有一丝温度,一只手夹着些许干柴,另一只手提着一些食物。
阿廖莎似乎完全无视林皓白充满敌意的目光,迈着沉稳的步伐,自顾自地越过他,走到火堆旁。
她熟练地将干柴架好,掏出火折子点燃,跳跃的火苗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紧接着,她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口锅,稳稳地放在火堆上,开始做起饭来。
林皓白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握着黑刃,目光死死地盯着阿廖莎的一举一动,心中的警惕如同拉满的弓弦,一刻也不敢放松。
可阿廖莎就像他不存在一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不一会儿,锅里就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林皓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饥饿感如汹涌的浪涛袭来,可理智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危险至极。
阿廖莎很快做好了饭,端起锅,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食物的香气不断飘散,林皓白强忍着饥饿,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阿廖莎。
阿廖莎吃了一半,突然站起身,端着锅朝着林皓白走来。林皓白心中一紧,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想要起身逃跑,可双腿不听使唤,根本动弹不得。
慌乱之中,他下意识地挥舞着黑刃,朝着阿廖莎砍去,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
阿廖莎面无表情,身体轻盈地弯腰躲过,顺势转身,一脚精准地踢在林皓白的手腕上,黑刃瞬间脱飞,“哐当”一声掉落在不远处。
林皓白绝望地闭上双眼,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心想:“看来,我的命就到这儿了。”他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准备坦然迎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