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汹涌湍急的河道旁聚满了人。
在这场陆冯两家的争斗中,村里没人敢说话。
一个是在村里占绝对权力的冯家,一个是家丁兴旺,正走上坡路的陆家。
这场偏架帮谁都不好说啊……
周边乡亲们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冯昊阳那张黑脸愈发不善,看向陆家兄弟的眼神愤满凶狠,“陆向荣,我弟是跟着你下水的,生怕你有事,没想到你是个狼心狗肺的!”
“不管怎么样,我弟弟出事跟你脱不了关系。”
“人要是没事就算了,但凡有个好歹,我让你们一家子跟着陪葬!”
冯昊阳本就身材高大,身上是块块隆起的肌肉。
他凶狠的视线比山上野猪还厉上三分。
陆向荣根本不吃他这套,双臂悠哉的交叠枕在脑后,“冯明顺下水跟我有屁关系?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趁乱下去抓鱼啊。”
“这高帽我可扣不起,村长要是非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我也没话说,谁让您是村长呢,咱们也只能吃这哑巴亏。”
这话一出,村里人议论纷纷。
“是哩,要是非得这么说,荣娃子可真冤得慌。”
“他下水是为了咱们整个村,甚至比大队长还快地做出了反应,差点命都没了。”
“咱谁也没看见顺子是啥时候下的水啊,咋能往人家荣娃子身上赖……”
周围乡亲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纷纷。
这交头接耳的交谈声,却让冯海生的脸色越来越黑,“都胡咧咧些什么,水流马上就缓了,还不赶紧安排人下水!”
而远处,冯正安等人也从仓库里拿来了麻袋和麻绳。
麻袋和所有尿素袋子里全都灌满砂石,接连扑通几声投进堤坝。
加之所有排水口都被清理干净,很快就止住了汹涌的浪涛。
可这排水渠口挖的十分深,前十来年也闹过水灾。
那时候上任的村长带人挖了几个月,才成就现在的排水渠。
就连底下的暗渠都是波涛汹涌。
表面看着平静,底下还不知道是什么样。
一时间,谁也不敢下去。
冯海生阴沉着老脸,“我儿子是为了全村做贡献才下去的!你们大家伙就眼睁睁地看着?”
“我儿子才二十多岁!”
顿时有乡亲不满地发声道:“我们也没让他下去啊……”
“要是没这本事,还揽什么瓷器活?”
……
乡亲们众说纷纭,谁也不愿意被道德绑架。
眼瞧着冯家众人神色阴翳,冯昊阳等人更是脱了衣裳,露出精壮的腰身。
接连几个盛满泥沙的尿素袋子就都被甩进了河道。
陆向平双手环抱,“他连面都没露,谁知道他是为什么下去的?”
“保不齐是想趁着水冲过来抓几条大鱼,那这名头也要安在乡亲身上?”
接连几句,怼得冯家兄弟哑口无言。
陆向荣勾唇,笑着上前,将胳膊搭在了大哥肩膀上,“大哥你别这么说,冯明顺可是村长的儿子,咱们大家伙这雨夜忙活半天,不仅是为了救洪,还得为大队长分担家事呢。”
“不然咱们要是被记了处分扣工分,找谁说理去?”
陆家兄弟一唱一和,直接把冯海生架在火上烤。
他如果硬要发动大家伙在雨夜找人,那就是不顾民生性命,而且滥用职权。
可如果不找,那他儿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