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严肃的语气,陆国强顿时敛了笑,“来屋里说。”
这时候,陆母也正在屋里缝鞋垫,纳鞋底。
陆向荣进屋后,直接把门关上了。
陆母笑道:“你这孩子,咋跟做贼似的?”
“累不累啊?快来喝口水。”
陆母心疼他,还专门往搪瓷缸子里倒了点儿白糖。
寡淡的白水也有了丝甜味儿。
陆向荣一口喝干,随后坐到炕头,正儿八经道:“爹娘,你们可有个心理准备,最好再扶着点儿东西。”
陆国强没好气地拿烟杆子敲了下他脑袋,“少在这卖关子,有屁赶紧放。”
屋里空气都逐渐安静下来。
二老看似面不改色,实则心里早就忐忑得不成样了。
陆向荣笑了声,直接亮出了袖口里藏着的七八根黄鱼!
“嘶……俺嘞个乖乖。”陆国强当即倒吸一口凉气,上了年纪的心脏更是砰砰猛跳。
陆母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瞪大的眼睛看看黄鱼,又看看陆向荣。
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成句话。
下一秒,陆国强直接抄起墙角的扫帚,追着陆向荣就是一通打,“你个兔崽子,我让你本本分分做人,结果成天净想着这掉脑袋的事儿!”
“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我嘞个擦。
这可把陆向荣吓了一跳,拔腿就跳上了炕里头,“爹,你听我说完再打啊!”
陆国强气得直喘粗气,“你还有啥好说的,哪个正经人家有这么些个黄白。”
“这要是露出风声被查抄,是要掉脑袋的!”
“一辈子的牢底你都得坐穿啊!”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骂着,却也不敢太大声,生怕被人听去。
陆母连忙护在他身前,“孩子还没说清楚,你动这么大气干什么?”
“荣娃子,你实话告诉娘,这东西你是从哪拿的?赶紧给人家还回去。”
两人本本分分做了一辈子农民,谁也没见过这“巨款。”
陆向荣撇了撇嘴,“你让我爹把扫帚疙瘩放下,我就过去。”
陆国强啪嗒一声就扔了扫帚,“滚过来,一五一十的给老子交代清楚!”
闻言,陆向荣嘿嘿一乐,直接蹿到了炕边,“这是我从后山那片地开荒开出来的。”
“反正不拿也是白便宜了冯家,到时候他家势头愈发强盛,还不压着咱家猛榨啊?”
“还不如给咱家留着呢,将来政策放宽了,拿着直接到城里买间楼房!”
陆向荣说得轻松,可老两口却半信半疑,“冯家那片地头咋会有这东西?”
“话虽是这么说,可将来要是被发现了……”
二老依旧犹豫。
陆向荣眼中划过一道笑意,添了最后一把火:“大哥二哥现在还没盖房呢,娃跟他俩挤在一起算咋回事。”
“将来侄子侄女都要念书考大学,城里没个安置咋成?”
“咱家也不能世世代代都当农民,早晚是要走出去的。”
他这话音一落,二老彻底没了话。
两人本来就不是什么老古板,否则也不会让大孙女念书。
犹豫再三,陆国强直接抽出了最里头的抗砖,把黄鱼放了进去,“这事咬死了不许告诉别人,你大哥二哥也不行。”
“听见没有!”
见陆向荣嬉皮笑脸的,陆国强没好气地抽过来一烟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