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已经浸透了衣裳,但是沈良却是拼尽全身力气,不顾一切地往外冲,帐外的守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
有亲卫很快反应过来,迅速跑到帐前,掀开帐帘,却见自家头人还好端端的站在那,手中还举着弓箭,显然,那个使者身上的箭矢,就是自家头人射的。
这时,亲卫急忙发问:“要不要派人围杀使者?”
亦力不都有些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杀了此人没什么用,反而会彻底得罪那些武夫,放他走吧。”
其实,若不是亦力不都不想把事做绝了,沈良根本逃不出奥失部,便是其在未受伤时,都不太可能逃出来,更不用说现在肩膀上还有一处贯矢伤。
果然,沈良还没跑出多远,便被几名守卫给抓住了,守卫太过粗鲁了些,沈良疼的满头是汗,而就在此时,亦力不都的亲卫跑了过来,对着扭住沈良的几个士兵,用奚话说了一段后,几个士兵随即松开了沈良。
沈良无心问些什么,忍着疼痛,朝着营外,疾步而去,不多时,沈良冲到了营外,还在外面歇马的广边军扈从见到沈良浑身是血,皆是大吃一惊。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搀扶住沈良,有军士试图折断箭杆,但却被沈良所阻,沈良低声道:“走,先离开这!”
众人闻言,也知发生了大事,随即立刻上马,而沈良也忍受着战马驰骋时,身上所带来的疼痛感,约一个多时辰后,众人遇上了一个小部落,沈良已经有些坚持不住,只能下令暂且停下。
而此时的沈良,显然有些失血过多,只见其脸色苍白,不见半点红润,众人连忙下马,将沈良抬了下来。
这个部落,其实都不算部落,只能算是几十来户牧民相聚一起放牧的,见到有披甲执锐的武人,牧民都有些不安,这些人,虽然不是土匪,但却比土匪更危险。
有人冲入部落中,索要麻布和热水,不多时,热水被端上来,众人将沈良扶正,随后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皆是紧握住箭矢,而前面一人用力一折,只听沈良疼的大喊了一声,而前面的箭杆应声而断。
几人将箭杆前面的木刺用刀简单的削掉,在一切就绪后,在沈良身后的军士,慢慢的把箭头从后背拔出,剧烈的疼痛,让他当即昏死过去。
“拔出来了!快上药止血!”
众人七手八脚的折腾着,都是武夫,对这种箭伤,刀伤,其实还是很有心得的,当然,处理过后,能不能活,那最好还是得看天意,不过,在大家伙看来,这一箭,没射中要害,应该是问题不大,唯一的麻烦,便是血流的有些多,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沈良昏迷,只能暂时留在这处牧民的营地,但是使者受重伤一事,却是必须要马上回报,因此,经过商议后,十人留下五人保护使者,剩余五人,则快马加鞭,将此事,上报广边军城。
正所谓,为上之人,一言便可决定一人之生死,陈从进身为妫州刺史,若是在朝廷乃至各镇节度使看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但对真正的底层军士而言,妫州刺史,已经是他们触不可及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