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容话外之意,便是若无此密道,幽州就不会出这一摊子乱事,闻听此言言,郭崇景心中暗自腹诽:“若非都将杀了李茂勋,你又怎么可能当上卢龙节度使。”
心中的想法,郭崇景自然不敢说出口,而是略微奉承的说道:“由此可证,留后为节帅,乃天意也。”
朱有容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天意?你可真是个妙人啊。”
笑完过后,朱有容收起笑容,沉声道:“你那位都将,派你来,所为何事?”
郭崇景拜而答道:“都将心中有惑,留后擢升陈都将为妫州刺史,但不知清夷军使之位…………”
说到这,郭崇景停住了话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朱有容自然听的懂,他略一沉吟,随即回道:“清夷军使李怀宣,在军中颇有威望,无故调离,恐生变故,不如,陈都将可先行上任妫州刺史,如何?”
郭崇景心底一沉,他不知道朱有容说的,是不是真的,亦或是他不想将清夷军使之位交于陈从进。
此事太过重大,郭崇景不敢擅自做主,随即以需要回禀都将为由,匆匆告辞。
郭崇景不敢停歇,匆匆赶回南门,并将此事告知陈从进。
陈从进闻言,心中暗骂,娘的,这年头,想办成一件事,怎么这么难,上任妫州刺史,但是少了一个清夷军使的头衔,对陈从进而言,确实影响重大。
就在此时,王猛匆匆走了上来,对着陈从进低声道:“都将,当初前营指挥,赵文铨来了,想要见一见都将。”
陈从进点了点头,正要离去,王猛这时又有些迟疑,陈从进见状,皱着眉头道:“要事说事!”
王猛凑近了些,低声道:“都将,纳降军走了,放归俘兵,而且一些散避乡野的军士也陆续回返。”
“这事我知道了,有什么问题?”
王猛应道:“都将,现在回来的,不只是军卒,还有很多军将,经略军的,雄平都的,还有平州军的,这些军将都在试图将自己手底下军卒重新归建。”
说到这,王猛语气严肃,对陈从进又道:“都将,这事,不能掉以轻心啊,咱们手底下的军士,都有些不适从,若非都将刚刚厚赏,怕是现在,已经有很多人离去了。”
陈从进骤然聚兵,崛起之速,已经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但崛起太快的弊端,便是他没有自己稳定的基本盘,五千军卒,几乎都是因势而聚在一起,现在幽州眼看就要安定了,这个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陈从进知道,这件事,必须马上解决,时间拖的越久,军心更加不稳,至于解决方案,也很简单。
如今妫州刺史的命令下来了,他要去妫州当老大了,底下的军士,愿意跟自己的,自己就带走,不愿意的,想待在幽州的,那陈从进也不强求。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陈从进固然可以强行将军士都带去妫州,但是如此一来,自己在军中树立爱兵的形象,就会受到极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