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热烈,树影婆娑。
郑仪走在人行道上,享受着短暂的宁静。面试已经结束,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已经尽力了。
就在这时,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A8缓缓驶来,无声地停在他身旁。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陌生却莫名熟悉的脸。
那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眉眼俊朗,皮肤白皙,眉宇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
他穿着简洁的深色衬衫,袖口别着一枚不起眼的银质袖扣,却莫名让人感到价值不菲。
“郑仪?”
年轻人开口,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郑仪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回望:
“你是?”
“郑器。”
年轻人微微一笑。
“巧了,咱们都姓郑。”
郑仪注意到对方的用词,“咱们都姓郑”,而非“我也姓郑”。
这不是普通的同姓寒暄,而是一种隐晦的暗示。
郑器……
他迅速在记忆中搜索,但前世今生都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不过从对方的气度、座驾,以及那种骨子里透出的从容来看,这人绝非普通富家子弟。
“郑先生有事?”
郑仪不动声色地问道。
郑器轻轻推开车门:
“上车聊?”
郑仪没有动:
“不太方便吧。”
郑器笑了笑,似乎料到他会拒绝:
“放心,不是拉拢你,也不是试探你,只是有个小小的‘提醒’。”
他的语气很轻,却莫名让人无法忽视。
郑仪斟酌片刻,最终还是上了车。
车内空间宽敞,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座椅是真皮材质,触感极佳。郑器按下按钮,后排与前排之间的隔音玻璃缓缓升起,形成一个封闭的私密空间。
“你可能不知道我。”
郑器直言。
“我们郑家,不常露面。”
这个“郑家”,他说得很自然,仿佛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存在。
郑仪没有接话,静静等着下文。
郑器看了他一眼,笑道:
“不错,果然沉得住气。”
顿了顿,他继续道:
“江东省这些年发展很快,但也乱。本地派、空降派、京城的、地方的,什么蛇虫鼠蚁都在冒头。”
他的语气很平和,但言辞却犀利,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郑仪目光微动,思绪骤然翻涌。
郑家。
他前世曾在新闻上偶然见过这个姓氏,前世那些真正的高层会议上,那些足以左右江东甚至整个南部地区经济命脉的决策中,隐约都有这个家族的影子。
但他们从不站在台前。
郑家是真正的百年世家,扎根南方数代,低调却根基深厚。
他们掌握着不为人知的资本网络,甚至有人说,南方的经济版图上,那些看似独立的龙头企业,背后都隐隐与郑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郑家人极少露面,他们像是隐在云雾中的山,庞大却难以窥其全貌。
“看来你听说过我们?”
郑器敏锐地捕捉到郑仪的神情变化,嘴角微勾。
“但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我会来找你。”
他抽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指间把玩。
“江东政坛这些年的势力划分很有意思。”
郑器慢条斯理地说道。
“王振国锐意改革,程安书稳守平衡,地方派抱团取暖,资本也在蠢蠢欲动……大家都在布局,都在落子。”
“而你。”
他看向郑仪,目光深邃,让人猜不出丝毫线索。
“突然在这时候冒出来,从政法大学的一个普通学生,到笔试第一,再到王振国的特训营……速度太快了,快得让人怀疑,你是不是背后站着什么人。”
郑仪神色不变: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是啊,你做得很好。”
郑器笑了笑,忽然话锋一转。
“但你知道吗?这一个月,至少有六拨人在查你的底细。”
“查到最后,他们发现你出身农村,父母务农,没有任何背景,可偏偏一路走得极顺。”
“所以,有人开始怀疑……”
郑器微微前倾,声音压低:
“你是不是我们郑家的人?是不是我老爸背着家族,在外面留了个私生子?”
他的语气半开玩笑,但眼神却格外锐利。
郑仪终于明白为什么郑器会来找他了。
江东各方势力在查他的底细时,发现他横空出世,手段老练,又恰好姓“郑”,自然会联想到那个真正的庞然大物——郑家。
而郑家自己,也被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