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柜坐在后厨,表面上风平浪静,心却一直悬得老高,祈求着药王菩萨:“千万别吃,千万别吃!”
天顺楼靠的就是药膳起家,本来也是十分专业的,这店里还有坐堂的郎中,这时候也被请了过来,一同验菜。
他最关心的当然是二楼的大老爷们,每撤下一碗羹、汤,白掌柜都要亲自验看,看看被吃多少。
还好,二楼客人都忙着“觥筹交错,把酒言欢。”正经人都是忙着交际,谁有功夫吃饭啊。酒是喝了几壶,但这菜基本都没动,白掌柜悬着心,总算是放下来不少。
一楼撤下来的菜,被吃的也不多,这也全亏了“竹竿子”,要不是他一直在台上插科打诨,打扰了大家吃饭,估计这两个菜也得被吃下不少。
白掌柜看着剩下的羹汤,问店里的坐堂的老郎中:“这些菜,少吃点应该没事吧?”
老郎中看了看羹汤:“掌柜你就放心吧,应该只被吃了一两口,就当润肠通便,给肠道刮刮油了,吃一点小毒下去,对身体还挺好。”
白掌柜悬着的心,也就基本落地了,背上全是冷汗,心里一阵后怕。
过不多时,管事把各处的情况都汇总了,才来汇报:“掌柜的,这两道菜都回收,除了三等位有一桌人,趁着我们不注意,三两口全部给吃了……”
“是哪一桌?”
管事答道:“好像是姓卢的,做炊饼生意的,就是以前武大郎炊饼家里。”
白掌柜松了一口气:“那还好,只有这一桌?”
“是的,只有这一桌吃完了,他们速度实在太快了,就跟恶狗扑食一样,我们拦都拦不住。”
白掌柜摆摆手,也不想听这些解释,他不关心:“算了,随他们去吧,一家卖炊饼的小摊贩而已,就是死了,也能摆平的,只要一二楼的宾客没事就好,外围的客人,要是不听劝,就请他们自求多福吧。”
他总算有了精力管狗肾了:“狗肾呢,他跑哪去了?”
管事答道:“把他先关到柴房了,等着掌柜得发落呢。”
白掌柜哼了一声:“先给他上点手段,把事情问明白,查一下他到底贪了多少钱?把钱先十倍的吐出来,然后再送到官府去,至少判他流放三千里!”
管事笑得很开心,这狗肾一来就把油水最大的“采购活计”给抢走了,在店里自然是招惹了很多人:“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就算把他身上的肉刮下来卖了,也得先把贪的钱还上!”
狗肾就是一个小角色,还不值得白掌柜耗费太多精力,他转头问道:“还有那个卢生,他去哪了?”
“已经回一楼吃饭去了,要不要我们先找人把他绑了,也关起来!”管事的一脸谄媚。
白掌柜瞪了他一眼:“我胆子可没有你大!那可是胡知州的熟人,没点把柄,谁敢动他?专门派一个人盯紧他吧,不要再让他搞出什么事情来,特别是不要让他再乱说话。”
白掌柜把后续安排的很周到:“那些菜全部挖个坑埋了!不要发善心丢给叫花子,也不要喂狗!都埋了,别再给我惹麻烦!剩下的首乌和半夏都退回去……”
…事无巨细,白掌柜能经营起这么一座酒楼,自然也是经验老到……
从楼下走来一个青楼姑娘:“白掌柜,二楼胡知州他们都在找您!”
白掌柜这心啊,又得悬起来!没完没了!
“又出什么事了吗?”这一天天的,搞得白掌柜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