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也带上一些温柔:“每天早上,康康都要进这间屋,把这串贝壳弄的叮当响,这是她娘挂在这儿的。我试过把贝壳挂到别的地方,他早上弄不到,就哇哇叫。让他去院子里弄,他也不干,让他搬到这间房子住,他也不同意。所以,这个房间不能锁门,每天早上他都要进这个屋子,你们要是同意的话,这个房间可以租给你。”
“他每天什么时辰过来?”要是太早的话,还确实得再考虑下,他可不想每天被“半夜鸡叫”,然后早早的起来当牛做马。
“天一亮就会来, 不会早到,不会迟到。”
卢生知道,这是自闭孩子的强迫行为,中医里没有自闭症这种说法, 只是一些不太贴切的:语迟,五迟,五软,甚至说是呆病,老百姓都叫傻子,守村人,没人能治这个病,更是看不起这样的孩子。
除了父母,没有人会关心他们,只会嘲笑他和他的家人。
康老板看出卢生的犹豫,主动给卢生降了价:“你们要是同意,这两间房,只算你们六百文,只要每天让康康自由进出这间房就可以,他不会乱拿东西的。”康康只是病了,不是坏人。
卢生一咬牙给答应了:“行吧!”就当上个闹钟了,少了二百文呢,谁会跟钱过不去,早睡早起,对身体好嘛。
价格也还算公道,卢生也不打算再讲价了。至于康康的怪异举动,他是不介意的。自闭症不需要同情,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许很开心的,那种不被外界打扰的内心世界,卢生反而觉得很酷。
当遇到那些不一样的孩子,不要去试图去安慰他和他的父母,白化病也好,自闭症也好,聋哑,脑瘫,唐氏……他只是和我们不一样,并不是比我们低一等,不用同情可怜他们,像个正常人一样和他们交流,非要夸他们,只用简单的带一句:“你好酷!”
言归正传,总是爱扯这些有的没的,差点写哭了。
康老板最后还是不放心,得多交代几句:“你们要是熬胶的话,我也不反对,但是那些动物的腌臜,必须及时的清理干净。前院有条排水的暗沟,必须定期清理,不能有臭味。我们自己酿酒的时候,可是每个月都要清洗的,千万不能把院子搞脏了,特别是井周围必须干净。”说到卫生,老康倒是突然话多了。
“那是自然的,我们熬胶也是需要干净的院子。”卢生刚才去看过了,排水那条阴沟,连接屋外一里多远的池塘,那里水草丰美,鱼虾成群,算是一个天然的污水过滤器。
卢生不会在酒坊里处理驴皮,这一步他会交待给陈家富,直接在村里熬煮,刮毛、去脂,阴干,交代他们把腌臜物及时掩埋掉,不要生出疫病来。把驴皮切成条才会送到酒坊来。
在这里,卢生只进行最关键的熬胶,这样就不会有什么污水产生,保护好老井的水质,才是最重要的。
见双方没有了意见,他们就:
写了文书,签了字;
盖了手印,付了钱;
拿了钥匙,锁了门;
很利索的把房子租好了,老康确实是个爽快人。
卢生和曹天、曹地也终于在城里有了属于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