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屋里人丁比较兴旺,老大和老二已经成亲,但也没有分家。老三在县学读书,倒是和卢生差不多年纪,只是从小在县学,见面的时间倒是不多。
家里老四,陈家富,还是个十二三岁小娃子,陈达能最操心就是这个小的:“老四一天读书是没指望了,让他认识几个字算是不错了,既然你有这营生,就让老四跟你试试吧。”
“那行,明天我就带着陈家富一起去收蝎子。”
商议妥当,卢生回到家里,曹天、曹地还在热火朝天的砍药,烘药,这活计他们倒是做得挺开心,使不完的力气,干不完的活。
“能赚钱,不受气。”就是他们最大的激情。
“能赚钱,不受气。”放在哪朝哪代也都是香饭碗啊。
卢生也不去打扰他们,把紫草煮上水,等水开,在煮沸一个时辰,把城里扯的布,给染成紫色,晾晒在屋里。
灯心草分成巴掌长的一根根的。第二天,等布都晒干了,取来一些竹条,做成一个个紫色的小灯笼。
一切算是准备妥当了。
鲜茅根也不用再送了,上次罗府门房说,小姐已经大好了,之后可能用不上了,卢生也觉得挺好,人家病好了,总是好事。
“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卖药的都爱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生意差的时候,心理就平衡些。
……
晌午饭后,村中心的场坝上,聚集着三三两两的老头老太聊着天,突然一声铜锣敲响了,陈家富大声的喊道:“忙罢会,忙罢会了诶。”
“忙罢会”这词挺有意思,就是说你们忙完了,就来场坝里开会了。
不一会儿,大家三三两两的提着小板凳出来了:“陈家富,你爹咋不来?你是不是把你爹的铜锣给偷出来了。”
“里正这两月没过来,你把他铜锣拿来逗大家玩啊?”
“我还以为要演杂剧呢,也没见到人扮上啊。”杂剧是宋朝北方流行的戏曲,逢年过节总会演上一演。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陈达能一家也到了,却没有站在石磨子上,也搬个小板凳在下面坐着,等陈家富在上面嚷嚷。
“叔叔婶婶,大伯大婶们,今天不是演杂剧,也不是我家福闹着玩。是有正事和大家商量着哩。”
“你个小娃娃还能有啥事?”大家都不想和小娃娃商量事情,就去问陈达能:“你们家小娃子,现在能耐了啊,这锣也是乱敲的。”
陈达能笑笑:“听他说,听他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