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兰的确穿的太过华丽了,作为一勾栏女子,按理不该如此张扬才对,想起刚才她重新戴上发佩时的表情,曾凡觉得问题恐怕还在这个发佩之上。
此时铜锅已经上来,赵辰拿起筷子在红色锅边上一敲:“各位多吃点,今天晚上恐怕还有事情要办。”
众人开始大快朵颐,等冀掌柜稍微轻松下来,赵辰才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冀掌柜,现在你这店子税钱多少呢?”
冀掌柜知道赵辰不是普通人,如今时局变幻莫测,他有些担心赵辰是官府之人,表情反而有些为难。
赵辰察觉对方神色,只得给对方喂下定心丸:“冀掌柜勿扰,我也是随便一问,今日可被那税吏收了我五两银子,便好奇掌柜的税钱是多少。”
听赵辰一天就收五两税银,冀掌柜心中不无惊讶,但看人家带着十几个随从,也就理所当然的把头一点:“赵公子,我们小生意可比不得您啊,就这点铜子儿收入,每日还要上缴一百二十文,真是不知何时就支撑不下去了。”
每日一百二十文,一月也是三四两,的确算得上重税。赵辰觉得冀掌柜这摊子一月扣除各种费用下来,也就三五两银子进项,赵辰只好用惺惺相惜的眼神与冀掌柜微微对视。
冀掌柜眉头多出了几缕皱褶,一副无奈的叹气:“这生意是祖传的,断吧又不舍得,做吧,又是给总管大人织嫁衣,哎!”
现在店内没有其他人在,冀掌柜就直呼了吴三桂的名头,然后指了指周围几家关掉的店铺:“赵公子你看,这才一个月,街面上就关掉了三成店铺,说不定哪天,我这小店子也得关门大吉了。”
赵辰见对方越说越动容,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和诸正做了个眼神交换,两人互相点头,都觉得吴三桂是在杀鸡取卵,估计这北京城还有风雨要来。
……
自从吴三桂接任大总管,北京城实行了两百年的戌时宵禁被解除,取而代之的是比平日多出三倍的兵马司巡逻队。
在北京城东边,沿着围墙根有二三条巷子,巷子里几家楼宇点着红灯笼,其中一家在二楼檐口上挂着一个实木大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醉花楼!
二楼上站着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她们手中的红袖好像涂抹了什么东西,每一招手,一种勾人的香味便从楼上飘到大街上来。
就在这漫天香色之中,六名持刀大汉朝着醉花楼快步行去,他们并没穿军服,明显不是巡城司差人。不是差人那就是歹人,瞬间就把那几名招手的女子吓的不敢动弹。
六人踏进醉花楼杨木门槛,一位面色惊讶的老鸨不禁啊了一声,她害怕,但职责所在,也不得不前去询问:“几位爷,找姑……?”
姑娘还没说出来,就被当头的男子猛的一推。哎呀一声惨叫后,老鸨屁股便在地上摔了个结实。
两个楼内保人见有人闹事,刚刚把头伸了过来,看来者全都持着刀刃,顿时没了声音,身体无处安放的躲在了墙角。
六名刀客视线朝着堂内一扫,一人便把手朝着堂内北门琴台指着:“心兰在那,抓住她!”